袁曹要是没有死,那代表着大周律就是一个笑话,代表着死刑,只不过是对平民百姓的威慑,而对有权有势的人来说,不过是两个字罢了。
袁曹要是没有死,那也代表着无数本应下地狱的畜生还在京都以外的地方逍遥快活。这还真就成了,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袁曹没有死,死刑却是执行了,那死的又是谁?按照唐照的话,和故事中的描述的,这都已经形成了完整的产业链了。
吕琤喃喃道:“就算被判死刑也没关系吗?真是可怕啊。”
袁谯和唐照吵到最后,他是冷汗直冒,这个唐照有点东西,看来不仅仅是知道,而且还掌握了一定的证据。
袁曹这个混小子,都改名换姓了,还不知道低调点,就知道给你阿耶找麻烦。
袁曹吵到最后其实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反反复复就那几句车轱辘话在滚。
在场的人眼睛都尖得很,都看出来袁谯是外强中干,强撑罢了。
礼部侍郎蒋超站了出来说道:“圣上,在迎宴上说这些晦气的事儿,是否不太妥当?臣建议,当来日再议。”
吕琤嗤笑一声,不妥当?有什么不妥当的?魏王过得越不如意,越晦气,朕才会过得越顺心,越畅快。
“宴会左右清闲得紧,魏王叔是忠贞之臣,想必定然是愿意在自己的迎宴上为大周计,是愿意将此事在今日说清楚,讲明白的。都说脓包在最鼓的时候要戳破,不然就会腐烂,进而威胁生命。如果可以朕真的想一次性将所有的脓包全部戳破,可惜却被太医告知,全部戳破也不行,脓包要一个一个地戳破。”吕琤看着魏王笃定的说道,像是知道魏王无论如何都不会推拒。
魏王对上吕琤的视线,他看着吕琤如同黑玛瑙一般幽深不见底的瞳孔,他就知道他不能推拒了。
魏王觉得吕琤刚刚那番话就是在敲打他,就是在逼他做二选一的决定。
替死鬼案件是脓包,桂闽人组成的军马在豫章出现也是脓包,脓包一次只能戳破一个。这不是让他二选一还能是什么?
他这个侄女真的是太不可爱了。
同样的一句话,不同的人却有不同的理解。
比如三位宰执此时心里想的就截然不同。
朱鸿在想,这脓包是不是就代表着朝廷弊病。圣上想要医治却又没有良医,圣上她实在求良医吗?
谢韫想的则是,腐烂和危及生命。朝廷真的到了不得不改的程度吗?他觉得不至于,圣上这用词无疑是彰显了她的决心啊。都要危及生命了,又何如能不改呢?
李钰觉得圣上这话里话外就是在求变,而且还很急躁,还想着一起把脓包都挑破?你是想把祖宗基业毁于一旦吗?景耀帝都没你异想天开。年轻,就是急躁。
有些人从吕琤的话中感受到了自己的利益有被撬动的危机。
他们喜欢现在的大周,就挺好的。大周还能往更好的方向去发展,但绝对不是吕琤的方向。
有些人则是从吕琤的话中感觉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吕琤这话就是在说她缺人。因为稀缺,所有竞争才相对较小。
虽然跟吕琤老板一起创业有很大的风险,但是风险与收益成正比,风险越高收益才越大。
日后吕琤老板要是创业成功了,那他们就是站在风口的第一批猪,飞天指日可待。
吕琤此时此刻就像是一个大文豪,她也许只想水一水,混更多的稿费,但是她的大臣们就跟后世专门研究大文豪的专家一样,实在是想太多了。
自觉受到了吕琤的威胁却不得不二选一的魏王,毫无疑问是选择了戳破替死案。他又不是利益既得者,他管那些做什么。
“圣上说的是。”魏王谦卑地将头低得很深,使宽大的袖子能够完全地遮盖住自己脸上的表情。他实在是忍受不了了,他的表情要失控了。
在魏王宽大的袖子之下,他的一张脸是格外地扭曲,吕埑的女儿还真是跟他一样讨厌。
“唐照,你能拿袁曹来举例,想必你手里也定然是掌握了袁曹还活着的关键性证据。不用怕,直接说,朝廷诸公都是明事理的人,他们定然会秉公处理!”吕琤将秉公处理四个字咬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