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畏惧你,是因为你不近人情。”
摄政维克多·冯·杜姆绕着办公桌走了一大圈,完全无视了办公桌上层层叠叠的公文,以及埋头在文件上写下批注的皇帝。从阿斯加德返回地球之后,皇帝就知道卡玛泰姬与阿斯加德之间最后的友好关系将不复存在,在诸神黄昏这个世界末日之前,阿萨神族将会抓紧任何救命稻草,但卡玛泰姬可不愿意以整个人类种族为代价被阿萨神族拖下水。
为了在短暂的喘息机会里多安排一些工作,皇帝甚至不惜将卡玛泰姬的公务带到拉托维尼亚王城城堡里办公室完成,然后将世俗工作例如税收、教育法案、就业率等问题交给维克多·冯·杜姆解决。然而摄政并未立刻开始处理堆积的工作,而是站在办公室里试图与皇帝聊天,面对朋友的骚扰,皇帝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房间里除了脚步声与说话声,也就只有钢笔在纸面上沙沙作响的摩擦声。
“在外界眼中你没有伴侣,没有个人生活,你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就是一尊闪闪发光的神像。这会让许多人、许多国家下意识远离你,许多合约将会因为你的态度产生破坏。”摄政维克多·冯·杜姆说道,“我建议,释放锡卡里亚最后一任王室成员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让她与你一同出席国际社交活动。那位美丽的女士拥有极其强大的社交手段,或许可以考虑让她率领一支间谍队伍为你效力,而不是仅仅充当社交场合的花瓶。”
皇帝抬起头瞥了他一眼,
“我知道,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一定会在非正式场合向其他人透露她是你的情妇,然后借此出入各种社交场合,为自己收敛利益。虽然这个身份是假的,但对于其他人来说这却是一个能够接触到你的非正式渠道,有些势力会通过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这条信息通道向您提出建议或者请求,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维克多·冯·杜姆耸耸肩,他说的并不是谎言。
只要皇帝愿意,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一定会一丝不挂地从花园一路走进城堡,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这间办公室,满脸骄傲地向所有目瞪口呆的政府官员关上办公室大门,用行动宣布自己分享了皇帝的权力——这是她写在手帕上,委托姐妹会送给皇帝的一段话,她给皇帝写了许多文学造诣颇高的情诗,其中有些情诗堪称露骨,脱下衣服从花园走进城堡只是其中一小段。无知者真的会以为有一位有着蓝色眼睛的痴情美人在花园里等待皇帝的到来,而不是一位渴求着权力与金钱、极端利己、披着美丽人皮的骇人恶兽,眼睛里闪烁着不是浓情蜜意而是残忍无情的毫光。
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之所以会向皇帝臣服,只是因为皇帝更加残忍无情,拥有更强大的暴力与权力,仅此而已。在拉托维尼亚解放战争以前,锡尔卡利亚国王早已被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架空了权力,直到皇帝的基因改造战士、拉托维尼亚解放者、姐妹会、锡尔卡利亚民兵一同踏入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的府邸,这场有关权力、金钱与暴力、以一个巴尔干半岛国家为舞台的大型荒诞闹剧才算彻底结束。不过这位锡尔卡利亚的女剑客、权力动物和施虐女王还是用一项筹码换取了自己的生命,而不是像拉托维尼亚的弗拉基米尔家族那样被杀死(除了几位幼童以及与宣讲者结婚的少女)、被剥夺财产。
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提供了一份有关瑞典瓦伦堡家族的资料,因为那份资料,皇帝成功将巴尔干半岛上的军工企业和医药企业收归国有。免去死亡的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难逃惩罚,不过被软禁在靠近权力中心的地方,对她来说更像是是一种奖赏——然而这就是皇帝给予惩罚的用意。权力触手可及可她永远也无法获得,这对于她来说是一种极端的心理惩罚,远比给予肉体痛苦有效得多。
“我不需要。”
“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类国度的统治者都是人类。人类有人类的弱点,再怎么强大的统治者都会被时间、疾病、衰老所改变,与任何意识形态、任何理想都没有关系。弱点可以被评估,因此统治者可以被评估。”摄政维克多·冯·杜姆倚靠在椅背上,他抬起眉毛,语气中带着调笑,“但你没有过去,没有弱点,在其他国度的统治者眼中你完美得不像个人类,你自然也没有可以预估的未来。你的想法很难被揣测,你的意志难以动摇,这才是其他国度的统治者所畏惧的地方。”
不由分说,摄政维克多·冯·杜姆拿起办公桌上的一份带有办公室金色边框的便签本,模仿皇帝的字迹潦草地写了一条指令。“带上一个女伴参加社交活动会让你看起像个普通人人,让其他国度的统治者认为你是个有弱点的人类。如果你同意我的说法,那就让人把这个非正式命令带给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他看向一旁,“或者是娜塔莎·罗曼诺夫,或者是她。我知道你并不抗拒,你的世俗身份不是也总和超模们出席活动吗?”
“我不知道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是谁,也不知道娜塔莎·罗曼诺夫是谁,但我知道那只是一个孱弱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