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话时,所有人都很想吐他一脸口水。
这狗日的,还是喝洋墨水的,连自己的老娘都杀,比畜生还不如。
最关键一点,他已经是外国人了。
一定要枪毙,不容反驳。
就在所有人都想丢钟富国鞋底板时,对方的律师却起身。
“法官同志,我的当事人,要求自辩。”
绝大部分听众都有点蒙圈,毕竟现场的人绝大部分都不懂法。
他的犯罪事实不是已经成立了吗?
刚才他已经亲口承认了呀!他还能翻供不成?
而法官,居然点头同意了。
钟富国本来死气沉沉的脸,终于有了一点生气,刚才的惊慌失措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沉痛与哀思。
“我只想说,我没打算杀我的母亲,这十多年来,我并不是一点都没有管我的母亲。
我几乎每一周都给她打电话,隔三岔五还会给她寄钱。
所以,我并不是你们以为的那般不孝。
没有回来看望母亲,并不等同于不孝。
我只是,只是无法面对她。
因为只要一面对她,我就会想到我父亲的死,当年要不是他也快刀斩乱麻的方式与我父亲断绝关系,说不定他还活着。
我不想恨她的,但却没办法控制我自己。
这一次回来,我确实以为她已经死了,打算来处理他的后事。
但看见她还活着,我真的没有丧心病狂地想他死。
我只是希望他能把钟家的传家宝拿出来而已,那是当年爷爷留给我的,但我的母亲却说,那件宝物他也留给了租客,呵呵!
这些年来,我虽然人没有回来,但却省吃俭用寄钱回来赡养她,他只相信两个只与他相处了半年的租客。
我是他的儿子啊!更何况那东西明明就是我的,凭什么送给外人?
我一时气不过,就与她大吵起来,吵着吵着,她就给了我一个耳光。
她凭什么打我,有什么资格打我?就因为她养大了我吗?
要不是因为她的自私,我会从小失去父亲?
如果我父亲没死,说不定我还有弟弟或者妹妹,钟家的人丁就还能兴旺起来。
何至于就只剩下我一个?
后来,我一时急火攻心就,就用被子捂住她。
打开被褥时,她已经没气了。
这就是我母亲去世的过程。”
说着,目光却落到了莫悠竹的脸上,“小姑娘,你手里的东西,是钟家的宝物,我希望你能交到我的手里。”
一直到此刻,莫悠竹才终于明白他自辩的目的,自辩只是次要的,主要还是想坑她一把。
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手里有宝贝,让她成为所有人窥视的目标。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就算不死,也有可能把牢底坐穿。
一个失去了自由的人,拿那不能吃,不能用的所谓宝物来做什么?
不就是想给她挖坑吗?
果然,钟富国的话刚一说完,所有人的目光就齐刷刷地落到了莫悠竹的身上。
好奇,贪婪,灼热,等等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我放一段康奶奶的遗言吧!”莫悠竹起身过去把一盒磁带交给了法官。
等录音放完了之后,她才很抱歉地看着钟富国。
“我不管那东西是不是属于你的,我只会遵从康奶奶的遗愿。
不好意思,钟先生,那件东西,我不会交给你,而是交到国家博物馆。”
本来听到此话时,好些人都已经歇了窥视之心。
毕竟,宝物这东西,拿到自己的手里,是福是祸还说不准呢!
但莫老太却跳了起来。
嗓门大得差一点震碎整个法院。
“啥子呢?那么值钱的东西,你交给哪个?
既然那死老太婆留给了你,那就是属于我们莫家的东西了。
把它卖了,改善一下莫家一大家子的生活该多好啊!
你这个败家子,咋个没有想到哦!”
莫天勇想阻止他的老娘发表缪言,根本就阻止不了。
还是法官拍了一下桌子,她才终于禁了声。
“肃静!”
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讨厌极了聒噪的老太婆。
紧接着,朱校长却又吼了一声,比莫老太还要大声。
“法官同志,请允许我说两句,我是县一中的校长。”
法官同志深吸了一口气,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这些人,怎么一个二个都觉得法院是菜市场吗?
但看老校长那殷切的目光,他还是本着尊重老者的原则,点了一下头。
“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