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永志和奶奶说的是方言,他问完后,跑过来和江寒烟说了,李百岁咽下红薯,问道:“得的什么病?为什么不送去医院?” 问完后他又继续啃红薯,这红薯是他从厨房里的锅里拿的,又甜又香,勾起了他的馋虫,但他不知道,这口锅里的煮红薯,其实都是猪食,不过谢奶奶爱干净,猪食也干干净净的。 谢永志苦笑,解释道:“我们村子有个赤脚医生,医术一般,治伤风感冒都得看运气,一般生病了都靠自己扛,再去山上扯把草药煮水喝。” 扛过去就活,扛不过去就死,山里人活着全靠命。 李百岁表情不好意思,歉意道:“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些。” “不怪你,我们村子确实很穷,没来过是无法想像的。”谢永志笑了笑。 李百岁啃完了一个红薯,意犹未尽,还想再去拿一个,却看到谢奶奶在盛猪食,一大锅香喷喷的煮红薯,被谢奶奶盛进了桶里,还拌上了玉米粉和谷糠,再拿木棒拌了拌,变成了一桶稀烂的糊糊,李百岁伸出的手收了回来,红薯搞得这么烂,他下不了嘴。 “奶奶,为什么要捣烂?” 勤学好问的李百岁礼貌询问,他看不懂这操作。 谢奶奶听不懂普通话,疑惑看着他,谢永志走过来说:“这是给猪吃的。” 李百岁表情变得一言难尽,猪吃的? 猪居然吃这么好? “你们太奢侈了,给猪吃这么好的红薯,这红薯烤熟了肯定很香。” 李百岁可惜地看向桶里烂糊糊的煮红薯,又甜又糯,比他在沪城买的烤红薯好吃多了,在这儿居然是猪的食物,难怪这么穷,好东西都浪费了嘛。 “天天吃红薯烧心,只能给猪吃。”谢永志解释。 “可以卖……对不起,我又错了,你们这儿不好卖。” 李百岁反应过来了,这大山里交通闭塞,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再好的东西也卖不出去,不给猪吃还能干啥? 谢永志笑得更苦了,就是因为没有路,他们村才这么穷,要是有一条能通往县城的路,村里过剩的农产品就能换钱了。 江寒烟又问了些谢二柱家的事,谢二柱奶奶半夜生了急病,第二天早上就没了,二柱妈给收殓的尸体,年纪大的人生老病死很常见,村里人都没觉得奇怪,只是感慨二柱奶奶没福气。 “也就是说,二柱奶奶得的病没人知道,生病莫名其妙,死得也莫名其妙?”李百岁插了句。 “山村和城市不一样,没有好的医疗资源,老人生病只能靠自己扛。”一个救援队员说道。 他也是农村出来的,像二柱奶奶这样的情况,在农村可太正常了,他又说:“就算现在的农村,也有不少女人生孩子是在家里生,难产出事的不少。” 李百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从生下来就锦衣玉食,要什么在什么,除了担心活不长外,其他真没有烦心事了。 他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过得这么苦的人,他无法想像的苦。 谢永志父亲回来了,说安排好了住处,他带过去。 村长安排的都是村里条件还不错的人家,有一户人家离谢二柱家最近,江寒烟主动要求住这家,晚上躺在稻草褥子上,扎得她肉疼,墙壁上还有些不知名的虫子,她索性躺陆尘怀里,眼不见为净。 “你怀疑谢二柱家?”陆尘问。 “嗯,他家有煞气,说明有人非正常死亡。” 江寒烟埋在他怀里,声音嗡嗡的,还嫌弃地踢了下,“别动来动去的,安静躺着!” 陆尘动一下,稻草就扎到她身上了,烦死了。 “你这样躺着,我又不是柳下惠!” 陆尘给气笑了,整个人都躺他身上了,他没反应才不正常,偏偏又是在别人家里,不方便办事,他只能动一动缓解一下。 “你不是说自己定力堪比泰山吗?”江寒烟嘲讽。 “以前是泰山,现在是火山。” 陆尘实话实说,江寒烟被逗笑了,在他胸膛上用力掐了下,还美其名曰是以痛止欲。 “你再掐,我就地办了你。” 陆尘咬着牙威胁,这点力道就跟挠痒痒一样,纯属勾人。 江寒烟乖乖缩回手,老老实实趴着,不敢动弹了。 夜越来越深,两人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了凄厉的嚎叫声,两人都被惊醒了,隔壁传来房主夫妻的低骂声,虽然他们听不懂,但能感觉到骂得很难听。 又传来几声嚎叫,之后安静了,陆尘低声道:“是谢二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