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来床,少说也得躺两三个月才能好齐全。
刘怀义痛得杀猪似的叫,冒着冷汗被抬回家歇着,还龇牙咧嘴地笑着叫婆娘给了两个小子铜板说他们干得不错。
两个小子没敢要,口里连声叫刘爷好好歇着,转身就忙不迭地跑了,回家喝了两大壶冷茶才镇定下来。
仙人的,狠得都不像人了!
屋子里段圆圆拿着手上的盒子研究。
她觉得好像装的是吃的,接着就叫来花家两兄弟问这个是什么时候买的。
花家两兄弟也不知道里头装的什么,只知道是陈姨妈给少爷的。
段圆圆听了表情就有点复杂。
这是他揣在袖子里一路带回来的,表哥不穿厚衣服,是怕它化了吗?她摸着盒子上的花纹想。
宁宣洗完澡没来得及擦头发,先快步去了屋子里看圆圆,走到门口见杜嬷嬷拿了一个小调羹进去。
他笑着问在外头烤果子吃的米儿:“这才吃了午饭多久,就又动筷子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奶奶也这么吃?”
“才吃了饭肚子还饱着,下午三点多钟才会吃茶点。”段圆圆习惯用大座钟的时间,米儿在她身边待了半个月已经会认那个西洋钟了,她笑着解释:“姑爷带回来的那个什么螺有些化了,她在里头用调羹舀着吃。”
宁宣掀开暖帘走进去,果然看到段圆圆在用调羹挖酥油泡螺。
陈姨妈在走之前又给他装了一盒子,让他带在路上用,宁宣自己连着用了这么几天已经吃腻了,想着家里也没有厨子会做这个,他也不好从别人的家宴上头带给她,就放在袖子里揣了一路想让小表妹尝一尝。
让下头人知道怪磕碜的,他谁也没让知道。
宁宣被背着人打开看过,下马前还没化。
被丫头拿热帕子一烫,屋子里暖气一蒸,可不就化了。
段圆圆想到表哥手都冻青了,化了也不忍心丢,她认得出来里头装的是酥油泡螺,段老太爷给她带过一回,刚做好的吃起来外头有点儿酥,里头要更软一些,含在嘴里像在舔一块微微发硬的咸甜口动物奶油,比那个还要更好吃一些。
手上这盒酥油泡螺长得丑了点儿,味道也没有差多少,吃起来也甜滋滋的。
宁宣走过去伸手要把东西丢了,他在吃食上不是很讲究的人,但新鲜和基本美观还是要有啊。
他道:“这东西都坏了,你想吃我去给你找一个会做的厨子进来。”
段圆圆按住盒子没让宁宣拿走,看着他头发还湿漉漉的就推他去擦头发,道:“你跑了这么远带回来,不吃怪可惜的。”
宁宣心里烫烫的,知道表妹这是舍不得丢了自己送给她的东西,这么贴心的表妹他更不能让她生病了。
段圆圆没他高也没他劲大,最后酥油泡螺还是被抢走了。
宁宣把盒子交给丫头让她们丢了,才转身回来。
段圆圆看他大冷天在湿着头发这么来来回回地走,这会儿还站在门上吹风,就叫人把烘头发的炉子毛巾拿过来给宁宣擦干净水汽。
她看他脸色如常,也不知道下人们究竟跟他说了没有。
刘怀义进去过的事她已经知道了。
宁宣半个月没见过圆圆,但他对这圆圆欲言又止的表情并不陌生,他就跟段圆圆说:“和尚的事你不要管了。”
要脏手的活儿他都不想圆圆去做,圆圆只要高高兴兴地在家里养花逗狗,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就好。
段圆圆哦了一声,明白表哥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他不要自己管,她就可以很心大地把事情忘了,两人略过此事不提,段圆圆没话找话,问他有没有把东西交给陈姨妈,这回怎么在乡下待了那么久。
丫头们在身后给宁宣烫着头发,看自家姑娘这么喋喋不休地说话,生怕大少爷听多了会烦。
结果宁宣不仅每一句都会回,还会回一长串,跟她说在乡下做了什么事,吃了什么饭,连别人送他锅巴都拿出来说。后头段圆圆都插不上嘴了,只插着空给大少爷递水润喉咙。
素衣端着帕子毛巾出去以后还有点回不过神。
原来姑爷和姑娘是这么相处的吗?太不可思议了。她一直觉得宁宣很可怕,也不知道为什么宁家人都说他和气好说话。
像段家的主子才是真好说话啊!
素衣在外头悄悄跟杜嬷嬷嘀咕。
米儿插话道:“要是姑爷狠,让你去二房你去不去?”
素衣想到那头方小太太的挨打训练。打了个寒颤摇摇头,小声道:“那还是伺候姑爷好。”
宁宣还在念那个酥油泡螺。
这些话不好跟其他人说,跟表妹说就没关系了。
段圆圆听着他抱怨的语气也很惊讶,表哥难道这是在对她撒娇?
她默不作声地听宁宣说话,有一句没一句地问他然后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