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坏了,今天一天都没吃饭,你进去好好认错,有个什么不好,咱们就替你发卖了欺负你的人。别看咱们家人软和卖人少,要是让人踩着主家脸皮子上,不管是谁都得撵出去!”
老两口扭头就回去了,对着大儿子大儿媳就是两个巴掌,跟杜嬷嬷说话声音还低了八度,低头哈腰地叫杜嬷嬷亲家母。
大管事溜人滑溜,跪在她跟前一个劲儿打自己的脸说自己是喝醉了,说以后不到杜姑娘十六岁绝不会再碰她。
经过事的妇人都知道男人喝醉了压根成不了事,可杜嬷嬷看自己闺女含情脉脉的眼神,心里就知道坏了,最后愣是没下得了手把她抢回来。
心落在男人身上的女儿,父母硬拉要拉成仇。
最后杜姑娘还是这么嫁了,杜嬷嬷走之前又把管事家砸了一顿,段家人都帮着杜嬷嬷不说话,还是杜姑娘唱白脸跑过去拦住她,老两口感动得眼泪汪汪的直说以往错怪她了。
杜嬷嬷笑:“你别觉得我做事野蛮,叼婆子油大爷都是下贱人,说话他们听不懂,挨打挨骂都是家常便饭,棍子轻一点落在身上都不知道疼,不一下把他们打狠了,以后就要得寸进尺。”
段圆圆小口小口地吃着糕想,她没跟外头的下人怎么相处过,宁宣和陈姨妈看不上他们,没想到她屋子里的丫头婆子也看不上那些人。
人人都看不起这些人,他们还能是人吗?
杜嬷嬷不继续往下说了,只催她吃东西。
段圆圆咬开糕,看着里头金黄的桂花馅,想着杜嬷嬷多机灵的人啊,都在儿女事上为难,自己心眼子肯定比不过杜嬷嬷,到时候还不知道为肚子头这个如何发愁。
想到孩子,段圆圆没了胃口。
杜嬷嬷看她吃了两三只就不肯吃了,端着碗跑到灶房直摇头:“女儿都是债!家里那个让人睡不好,这个也让人睡不好。”
倪婆子也愁了,她还当自己手艺退步了,以前奶奶最喜欢吃她做的兔子,现在怎么端过去怎么端回来,把上灶的都喂得肥肥的。
下午宁宣一回来,杜嬷嬷就推着青罗过去,她们是做下人的,再怎么样也不敢硬逼着段圆圆吃饭。
青罗拉着素衣跪在门口把单子递上去,率先愁眉苦脸地道:“爷想想法子吧,再这么下去怎么得了?”
宁宣在屋子里整理东西,接过来一看,脸色就变了,他把单子翻了几遍,总算知道两个丫头怕什么了。
圆圆吃不下饭?大夫说有的妇人就是吃不下,不能逼着来,圆圆吃这么少,他以为是她和孩子不想吃。
看两个丫头脸色这么难看,宁宣不这么想了。
难道表妹是不肯吃饭吗?
两个丫头怎么也不肯说了,无论如何责任也不能推给段圆圆啊。
宁宣盯着两个人的头,吓得素衣汗毛都竖起来了。
宁宣半天才道:“不要告诉她,我知道了,以后再有不对,你们再来跟我说。”
说着大步悄悄地溜到院子里去观察段圆圆。
素衣真不相信自己连窝心脚都没挨一个就这么逃过一劫,顿时瘫在地上大口喘气,青罗把人拽起来道:“你记住,没做好事快点认错,别嘴犟,姑娘和姑爷都不是残暴的人,不会迁怒你。”说着又看着她脏兮兮的头吩咐:“回去收拾收拾,别满头汗味跑到姑娘跟前伺候。”
素衣领命而去,从此死心当二把手了,她洗完头脸过来还拿了一条红膝裤一件软黄裙子,两件白绫潞绸袖衫包了送给青罗。
青罗笑眯眯道:“咱们姐妹拿这些干什么?”
话这么说,东西还是没放下来,被青罗顺手收到衣服箱子里头摆着,两个人才一起回屋伺候段圆圆。
半下午加餐,段圆圆用肉片炒木耳下了小半碗饭就放了筷子,休息半个多小时,她觉得差不多了,又起来绕着院子转。
她在自己生产前变得更强壮一些,有力气生孩子也有力气恢复。
段圆圆摸着院子里慢慢生长的树微笑,她好像能感觉到自己肚子有东西也像花草树木一样通过她接受雨露甘霖,缓慢健康地成长,这种感觉很奇妙,但也有点可怕。
都说母亲会爱孩子,可能是孩子太小了吧?等再长大一些自己肯定就不怕她了。
宁宣就在对面悄悄地盯着她看。
段圆圆长得比以前高了一些,但仍然是娇小的姑娘,只到自己的脖子,他觉得圆圆都还是小孩儿,竟然就在为自己生育子嗣了。
宁宣有时候想起来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最近他都没有去摸表妹柔软的肚皮,怕伤害到里头的东西,也觉得有点陌生。
段圆圆没有察觉到熟悉的目光,她走到树底下的狗窝,把在睡午觉的大郎挖出来。
大郎的脑袋毛茸茸的,眼神滴溜溜地转,让段圆圆自己以前养过一只小白狗,小白狗叫太阳。
太阳是很乖的女孩子,它也是难产走的,上午段圆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