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徐婉如无恙,朱自恒就安心了。只是潘知远和唐知非两师兄弟,却在争执些什
么。
朱自恒和潘知远相识多年,知道这人一向不把世事放在心上,什么时候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这会儿,却和唐知非争的有些面红耳赤。
“朱侍郎,”唐知非开门见山,“师父让我下山,带如意小姐回去。”
朱自恒一愣,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潘知远的师父是孙神仙。若是没有他,太祖一早就战死在太和山下了。
为报神恩,大楚开国之后,道教成了国教,道士也进了礼部。到了太宗一朝,礼部尚书潘知远,也是孙神仙的弟子。
若是孙神仙开口,要徐婉如上山一趟,朱自恒怎么都不会拒绝。见一面孙神仙,得多大的福气和运气啊。只是,孙神仙又怎么知道如意呢?
“孙神仙有召,岂敢不从,”朱自恒乐呵呵地问,“只是,不知道”
“师父未言,”唐知非回道,“弟子也不敢胡乱揣测。”
看他言语恭谨,却一身战场武将的模样,朱自恒心里有些不怎么踏实,就看了一眼潘知远。
“上山没问题,”潘知远笑,“只是贫道也有一事相求。”
“哦,潘尚书还有何事?”朱自恒是礼部出身,虽然和潘知远熟稔,却不敢太过逾越。
“贫道想收如意为徒,”潘知远笑,瞟了一眼唐知非。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大师兄为人愚钝,师父说一句,他就做一句。既然要带徐婉如上山,潘知远就不可能拦不住他们。倒不如,先斩后奏,收了徐婉如再说。
“这个,”朱自恒有些不愿意了,“如意年幼,还没见过红尘,若是出家,只恐”言下之意,就是不肯答应了。
“道家也有在室弟子,”潘知远舌灿莲花,举出若干好处,又说了前朝许多女冠公主。
“不可,”唐知非硬邦邦一句话就给打断了,“师父说了,若是二师兄起了收徒之心,让我务必阻拦。”
“啊!”朱自恒心里一喜,“原来老神仙一早就料到了,那知远兄”
一下子,又从潘尚书,变成知远兄了。潘知远心里不快,这朱自恒滑不留手,有好处的时候就亲近,没好处的时候就客气,不就收他外甥女为徒吗,百般拒绝不说。现在听说师父出手阻拦了,这朱自恒都快笑出来了。
“那在下先带如意小姐去云栖观了,”唐知非说,“云栖真人过几天就去山东,师父最近也在那里。见过师父,我们再联系吧。”
“也好。”朱自恒系上披风,去屋里抱了沉睡的徐婉如,“我与你们同去。”
“不可,”唐知非又给拦下了,“师父吩咐过,莫要走漏了如意小姐的消息。这几日朝天宫人来人往,只怕此处已经不妥。若是朱兄也要同去,只怕会被人识破。”
“嗯,”朱自恒点点头,只得把徐婉如交到唐知非手里,“那如意就拜托唐兄了,到了山东,千万记得来信通知。”
“好的。”唐知非抱了徐婉如,飞身出了麒麟阁,趁着夜色,一路往云栖观去了。
“知远兄,”朱自恒拼命赶回京城,好容易在朝天宫见着徐婉如,心中也感慨万千,“这次多亏你和唐兄了。要不是你们,我们如意哎,家门不幸啊。”
“自恒,”潘知远叹了一口气,他想收徒却被师父师兄识破,心中正是懊恼,哪里有什么心情陪着朱自恒讨论忠顺府的破事呢。
“快刀斩乱麻,”潘知远说,“这忠顺府的水,实在太浑了一些,如意要是回京,还是让她到我们朝天宫,或者云栖真人那里挂个号吧。”
“也好,这事等如意回来了,我再跟知远兄商量不迟。”朱自恒心想,若是有云栖真人和潘知远护着徐婉如,忠顺府的人应该没胆子再朝她下手了。
回来之后,一个月里,住几天忠顺府,再住几天朱家,再到云栖真人那里住个大半个月,应该也能顺利长大成人。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朱自恒才告辞回家。他们一向交好,来往密切,所以,朱自恒从朝天宫出去,倒是没什么人起疑。除去监视朱自恒和朝天宫的谢石安,京城并无人猜到徐婉如的下落。
徐婉如七月底跟着唐知非和云栖真人去了山东,朱自恒收到回信,就打算八月或者九月去趟山东。只是孙神仙行踪不定,朱自恒也不敢跟的太紧。再加上姚小夏九月十七生产,一耽搁,就到了十月初。
回京之后,朱自恒只是忙乱了几天,就安心在家呆着了。谢石安知道他跟潘知远亲近,又派人盯着朝天宫和朱自恒,多少猜的出来,徐婉如失踪,和这两人有些关系。
等姚小夏生产了,朱自恒就跟着朝廷送圣旨的人,前往山东了。谢石安一直盯着朱自恒跟潘知远,就打算也跟着出京,去看个究竟。
谢石安倒是不怎么关心徐婉如的下落,他们不过几面之缘。只是忠顺府的一切,并不沿着前世的轨迹发展,这一点,谢石安也有些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