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肃宗不同,英王一出生,就没有人要求他做个睿智的明君圣主。
太宗晚来得子,给他取名周锦,就希望他过的锦绣绚丽,随心所欲地做个富贵王爷。而那会儿的肃宗,也已经渐渐走上了未来储君的道路,对这个和自己嫡子同龄的十三弟,也充满了友善。后宫的皇后和妃嫔们就更不用说了,众人只拿他逗趣,当他是个孩子。
这样长大的英王,心思自然跟肃宗有些不同。对于享受人生,英王的理解更深,对于案牍劳形和无终止的奏折,英王心中自然多了几分不满。
若不是出宫开府的时候遇见了颜元初和蒋宇成,英王觉得,自己很可能会在富贵王爷的路上,一直走到最后。再想想,那样的日子也很不错,又何苦去宫里争了个你死我活,最后孤家寡人了一辈子。
若是有一知心人相陪,日子慢悠悠春花秋月地过,何尝不是一件美事呢。想到这里,英王低头靠近徐婉如的耳侧,想贴着她的脸,却又怕她反对,就这么靠的很近,能听见彼此的呼吸,长绵却又暧昧。
不管这次是不是因为蜻蜓发簪,英王都已经打定主意,为了徐婉如,他也得把皇位再次弄到手。
否则,有肃宗和肃宗的子嗣在,谁也不会允许他娶徐婉如的。而他的贺家子嗣的身份,却是绝对不能公诸天下的秘密。
所以,最好的最合适的法子,还是谋取天下。只是,上一次他得天下的时候,徐婉如已经嫁为人妇了,这次,她能等着自己吗。
算起来,离前世自己夺得天下的时间,还有七年,英王在心中暗自叹气,没想到,眼下竟然是这么进退不得的处境。
英王正想着前世今生的事情呢,却发现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没有听见侍卫的声音,反而听见万胜喊了一句,“国师,王爷和郡主在车上呢。”
万胜的话音刚落,英王就看见潘知远掀了车帘,冷冷地站在车前。英王虽然是王爷,可肃宗赐了亲王仪仗给潘知远,所以,即使见了英王,潘知远也不用行礼,就这么直直地看了一眼英王,十分无礼地说道,“多谢王爷带了如意出来,夜色已深,还是由贫道送如意回去吧。”
英王哪里肯放,抓了徐婉如的手,握的更紧了,“国师事务繁重,还是由本王送送如意吧。”
谁知,他的话还没说好,就发现徐婉如到了潘知远怀里,英王惊的目瞪口呆,要是潘知远刚才想要他的性命,只怕是个自己,也死的干干净净了吧。也不知道,这妖道是怎么办到的。
前世的潘知远,似乎一点儿也不讨厌,英王半皱了眉头,却不敢表现出来。他记得前世今生的事情,还有道虚跟他来往的事情,英王一点儿也不想让潘知远知道。
虽然前世的潘知远,也是他的国师。可是现在的潘知远,却是皇兄肃宗的国师。这一点,英王还是很清楚的,心里一点儿也不糊涂。他只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王爷,潘知远没道理对他客气的。
至于前世潘知远为什么留在京城,一直做着国师,英王总觉得,他在等什么人,却始终没有等到。英王自己也有这种感觉,总觉得有人会来找自己,却始终没有等到。前世他和潘知远,大概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才有些彼此惺惺相惜的味道吧。即使他夺了肃宗的皇位,潘知远也没太大反对。
不过,前世的潘知远,在肃宗一朝,并没有做到国师,反而是在自己的一朝,成了国师。所以,也不存在谁背叛谁的事情,不过是一朝天子接手了上一朝的旧臣罢了。
只是,英王也不敢真把潘知远当臣子看待。前世对他,就十分客气尊敬,而潘知远对英王,也算有所益助。想到这里,英王对潘知远的脸色,倒是缓和了一些。
“国师,本王有车马,”英王强调,“送如意回府也方便一些。”
“贫道不用车马,”潘知远微微一笑,打横抱了徐婉如,跟熊嬷嬷点点头示意,一个转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而这个夜色里面,似乎还响着他的笑声。
熊嬷嬷见了,就跟英王告辞,“王爷,老身也得追去看看了。”
“去吧,”英王想吩咐熊嬷嬷好好照顾徐婉如,却又不知道该如何照顾人,只得吩咐,“让如意多喝水,好好休息。”
“谢王爷关心,老身一定代传王爷的吩咐。”熊嬷嬷行了礼,也往潘知远消失的方向赶去了。大概,都往荣园的郡主府去了吧。
既然谁都用不到他,英王在车里坐了一会儿,就吩咐万胜回府了。今天他贸然进宫,坏了昭阳公主的好事,只怕,要连累方太妃了。
本来这事,既然没有事发,大家都会装作没发生什么事情。可是,昭阳公主这次大肆利用邓太后的势力,却暴露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在后宫里面,邓太后的势力,已经威胁到肃宗的安全了。
肃宗在继承人的问题上犯过不少错,可这人在政务宫斗上面的敏感性,远超常人许多。毕竟,从小到大,作为一个皇后嫡出的皇子,肃宗在宫里的生活,就只有前进,没有退路了。这样环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