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谢家一夜之间从京城消失,叛变到周家一边,直接导致了前朝的覆灭。
而谢家的故事,自然也在京城权贵之间流传。他们当年借口祭祖的地方,当然也就广为人知了。
颜元初这么一问,英王倒是回过神来了,“莫非,他们还想借道永平?”
不错,永平正是谢家的祖坟所在。大梁一朝的覆灭,就跟谢家借口去永平祭祖,息息相关。
“用过一次的计谋,”英王又摇了摇头,否定道,“他们也不至于再用第二次啊,皇上不会防着他们吗?”
颜元初点点头,肃宗一直在防,历代的大楚皇帝,一个个都在防谢家。可是,时到今日,也没有一个人知道,当年的谢家,是怎么做到的。一夜之间,老弱妇孺,齐齐消失,京城就留了一座空荡荡的定北侯府。这个秘密没有揭开之前,皇家对谢家,仍旧要留几分薄面。
“祭祖多在清明,”颜元初分析道,“会试殿试,就在三月中,而谢家最近,动作不小王爷此去,只怕大有收获。”
英王听了,挑了挑眉毛,这事,的确有所图。
见英王有所意动,颜元初倒是坐下,跟他细细分析起京城的局势。两人商谈了半夜,蒋宇成倒是进来通报,说是一切准备妥当,可以上路了。
“那好,”英王有了颜元初一番话打底,心中有了几分成算,“那本王就及早出发吧。”
旨意到的当夜,就出发赶往京城,说起来,总也是孝心可嘉。
颜元初点点头,对英王的态度十分满意,“王爷先行一步,我过三日也往京城去。”
“好,我们京城再会,”英王起身,拍了一下蒋宇成的肩膀,“这里,就倚仗蒋将军了。”
蒋宇成和颜元初相视一笑,高声应是。
洛阳进京,快马加鞭,至少需要五日。
这时候天寒地冻,大雪纷飞,只怕到了京城,已经过了年关。所以蒋宇成备下了三百余骑,围着一辆精简便行的马车,打算让英王坐车进京。
英王披了件紫貂斗篷,在这大雪里看见三百人马,马呼白气,人却不动如山,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豪气。
“收了车马,”英王拿鞭子指了指众人围着的马车,“本王与众儿郎们一起,骑马进京。”
“王爷,”蒋宇成刚想开口去劝,却被颜元初扯了扯衣袖,制住了声音。
“王爷神勇,”颜元初开口赞到,“这般一来,年前就能进京。只是一路上,儿郎们护好王爷。”
“是!属下听令!”将士们齐声吼了起来,肺腑之声,在这大雪夜里,隐隐震地天地,都有了一股英雄气。
英王飞身上马,众将士们也齐齐跟上,一群人马,就这么哒哒哒,卷着风雪,渐渐消失在视线里了。
蒋宇成看了一眼颜元初,说道,“王爷没有雪地里行过军,这样到了京城,只怕要病上一场了。”
颜元初却摸了摸胡子,笑了一下,并不做声。大病一场,才合了他的心意。
邓太后病逝,英王进京,卷进肃宗和邓太后的一摊子浑水里面,不是上策。他这个做庶子的,大病一场,才算符合身份,合情合理。
等英王的病养好了,也就二月了,到时候,才是真正的关键时刻。好钢要留到刃上,这会儿,装个孝子贤孙,也就足够了。
蒋宇成跟颜元初认识多年,自然知道,这位长史心中的盘算。只怕这苦肉计,就是颜元初的打算。要知道,颜元初跟英王两人,算起来还是血脉亲人,蒋宇成暗自叹了一口气,长史的心思,真是深不可测。
跟着英王进京的三百将士,都是蒋宇成一手培训的精英,护卫英王进京,自然不成问题。更何况,有圣旨在手,英王一路从官道进京,畅通无碍不说,沿路官吏,少不了费心费力。进京一事,应该没什么什么意外。
冬夜将尽,颜元初打了个呵欠,打算回去歇息。却看见蒋宇成的脸色,颇为沉重。他们互相扶持,知己多年,这会儿蒋宇成心事重重,颜元初自然开口问询。
蒋宇成性子直爽,倒是拉着颜元初坐下,说起家中一事。
蒋家和颜家并为河间王的左右臂膀,这么些年下来,两家联络有亲,知根知底。颜元初对蒋家的事情,不说知道十足十,也知道个九成。
蒋宇成这些年,家中最大的难处,就在后继无人。或者说,妻子无出,没有嫡子。这事若是放在其他人家,也不算什么大事,要么让妻子过一个庶子,要么娶个平妻。只是,蒋宇成在这子嗣问题上面,却万万不敢对不起妻子。
蒋宇成的妻子余秀兰的出身,倒是寻常,只是个济南府的县丞之女,嫁给当地望族的蒋家嫡子,也算是高嫁了。两人的出身,一一武,的只是个区区县丞,武的那个,却是河间王的兵马大将军。虽然改朝换代之后,河间王也成了东海王,可是贺家的根基,仍旧不是余秀兰能够高攀的。
只是这余秀兰未出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