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国的节日和沈玉娇所知的基本相同,唯有一两个有出入。
夏至节就是其中一个。是用来迎接夏天,祈求秋季丰收的节日。
现在已是大多年轻人玩闹放松的节日,白天有集市花车,晚上有各家舞坊的表演,还可以放花灯。
这几日中,沈玉娇一直都没见到傅九霄。
原想问问他去不去夏至节,但他甚至连早出晚归都没有,根本不出现在傅家大宅。
不过这次终于学会说明了,他得把从石门城带来的几个余孽解决了。
锦衣卫诏狱中。
没有光能透进这儿,水火不入,疫疠之气充斥囹圄,听见镇抚司者,无不闻风丧胆。
傅九霄的脚步声在幽深的通道中无限放大,他穿过那些毫无生气的牢房,走到深处的审讯室。
肆九和一众锦衣卫兄弟已经候着,审讯墙上沾染着新鲜血迹,明显已经审问过了。
“人都抓进来了?”
“剩了那个神医,给老大你审,”肆九笑嘻嘻地答道,“还是先看看记录?”
傅九霄沉声道:“我先看记录。”
记录很快被递上来了,薄薄的几张纸,明显没有审出什么。
基本一来到诏狱都吓得不行,立马招供。供词都是被收买了,不过是收钱帮忙传递消息
唯有此前说能解蛊毒那人,不太一样。
他一口咬死无人指使,只是注意到了他们在寻找会解蛊毒之人,想为了赏金凑凑运气。
“他死也不肯改口,我们不敢继续用刑了,怕在你来之前给他弄死了,老大你要见见他吗?”
看样子,其余人应该不知情,只是收了钱散播点消息。
那个会解蛊毒之人,应该是与神医一伙的。
没想到他居然会为了保住上头的人,宁受诏狱之刑。
傅九霄皱眉,说道:“提出来,我再审。”
但是肆九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站着没有动静。
“怎么了?”傅九霄觉得奇怪,“还不快起。”
“我忘了,审的时候伤到了他喉咙,现在说不出一个字。”
傅九霄:“……”
他抓着手上的纸,劈头盖脸地朝肆九扔下去。
“什么时候能干点靠谱的事?!”
肆九一张一张捡起地上的纸,也不恼:“嘿嘿,上次您夫人还是用我的酒救活的,老大您还欠我十壶酒呢。”
傅九霄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生气伤身体。
“把神医带过来,这个总会说话的吧?”
“那可是完好无损,兄弟们日夜轮流守着,就怕人死了。”
没多久,沉重的锁链声响起,原本意气风发的神医,此刻却憔悴无比。
进了诏狱,就算没有受过刑罚,照样也能被其中阴沉的气息折磨得不成人样。
犯人的镣铐甚至直接穿进脚踝,让他们走路都步履蹒跚。
“……小美人鱼用声音将尾巴换成双脚,但她的每一步就宛如在刀尖上行走……”
沈玉娇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在耳边响起,是她解释的小美人鱼的故事。
该死!他到底在想什么!
看到傅九霄游离的神色,神医居然发出了低笑。
“在想你的小娘子吧,这次能活命,算她本事。”
傅九霄没有接话,只是招招手,示意人将刺穿脚踝的镣铐取出。
镣铐初刺进去时,必然痛苦钻心。但在习惯之后再次拔出,又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
脚腕处有鲜血流出,神医身形不稳,踉跄了几步,露出了痛楚的表情。
几人将他架起,用沉重的铁链拴在木架上。
“这就痛了?还以为你根本不怕呢。”
傅九霄轻蔑一笑,漫不经心地张开自己的铁衣扇。
“你要是能说出点有用的东西,就会有人来给你上药。”
那神医却啐了一口,哑着嗓子大笑:“你们根本不会放我出去,给我上药又有什么用?”
“你至少可以活着,”傅九霄含着冷意的眸子打量着他,“一个离宫的小太监,离了镇抚司就是死。”
“我早就做好死的准备了,你们杀了我又如何?!”
傅九霄眸色晦暗,他缓缓起身,走到神医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
“教你个道理,在这里,最不该说的就是这句话。你想死,我们就有万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啪——”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条鞭子狠狠地落在了神医的背上。
“谁动的手?!”傅九霄的凌厉的目光扫过周围一圈人,“下次再私自动手,就来和他一起受刑!”
神医呵呵笑着:“傅大人,您的手下好像不太听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