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我总觉得害怕。”
从宫宴上回来,沈玉娇几乎一言不发,直到吹灭蜡烛上了床,她才轻轻吐出这么一句话。
回来的一路上,她考虑了很多,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是庆安帝对他们的提点警示。
庆安帝还知道她在外面开医馆书院,还有她新开的牧场,估计也已经知道了。
从钱财到权力,若全由她一人掌握,身为帝王必然是要疑心的。
康家现在已官至刑部尚书,若再来个康逸安,那必然会到难以控制的地步。
康逸安又极其优秀,在朝中有口皆碑,知晓他的人无不称赞,在科举中打压他几乎不可能。
庆安帝想平衡稳固朝政,就不会乐意看到这样的局面,而接触了各路权贵的福寿堂,就会成为他的第一个目标。
好在他们都没什么异心,庆安帝也不能没有证据无缘无故地明着怀疑。
“我有感觉,今年春季的殿试过后,京城就会变天,”沈玉娇钻进被窝,倚靠在傅九霄的肩头,“我们得做好准备。”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准备,可她知道,不能再像现在这样了。
傅九霄顺手揽住了她:“别怕,我们这么多事都一起经历了,拿出你当初骂你哥哥们的气势来。”
沈玉娇也笑了,来京城后她好像畏缩了太久,都没有当初的气势了。
“早点睡吧,今天进宫你肯定很累了。”
傅九霄的大手覆上了她的额头,一下又一下,轻柔地顺着她垂下的长发。
二人的身子紧靠,灼热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散落的青丝缠绕在一起。
沈玉娇的手指抚上他的胸膛,感受到了异常的炽热,还有不断加快的心跳。
她翻手握住傅九霄的大手,将手指挪到他的手腕上,笑着说道:“你的脉搏不正常,跳得好快。”
傅九霄低下头,看着依偎在她怀中的娇小女人,声音有几分发涩:“你说为什么不正常?”
沈玉娇当然知道,她只是没敢说。
尽管已经经历过几次了,但每次都会害羞得不行。
此时,就连傅九霄停留在她脸颊上的手指,她都觉得传来丝丝的痒意。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一瞬间,沈玉娇突然起了胆子,双臂揽住傅九霄的肩膀,支起身子,在他唇上轻轻一点。
但她没能离开,傅九霄的反应极快,下一秒,一只大手按在她的脑后,把这个吻推得更深。
院中漫天的花雨倾泻而下,逐渐升温的热度,昭示着春天的到来。
……
花朝过后,牧场中的第一头小牛诞生了,沈玉娇又从空间补充了一对怀孕的牛羊,整个牧场开始变得有模有样。
京城外农户们的宣木瓜树也顺利扦插成功,每户都有个一两棵,待到晚春收成时,又可以让福寿堂赚一笔。
沈玉娇倒是逐渐变得空闲了,没有什么需要操心的大事。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没由来的心慌。
仔细查过两家福寿堂的账,都没什么毛病,牧场的人越干越熟练,基本不可能出问题。
可能就是因为担心不久后的殿试吧,沈玉娇也没太在意,安慰了自己几句,继续忙该做的。
这两天春桃姐有些风寒发热,沈玉娇便让医馆的两个孩子都留在家中,多点人照顾,她也放心。
少了两个人手,福寿堂送药的活就需要她亲自上场了。
先去看了夏春桃,再给城中各处不便或不想出门的客户送药。
沈玉娇看了看手中的单子,上面基本都是熟悉的名字和地址,只有排在最后的是个新地址,只写了个姓。
“沈。”
心突然跳空一拍,那种没由来的不安感又重新侵袭而来。
“让我看看,北桥坊……倒是不远。”她考虑了下,决定先送这家的药。
北桥坊偏僻些,居住成本也相对低廉,那里住着的大都是寒门读书人,来到京城想挣一个功名。
街道上和别处不一样,就连白天都没什么小摊贩的吆喝交流声,安静得仿佛一个巨大的大学自习室。
她跟着地址找到了沈家住户,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却没什么动静,她又敲了几遍,反倒是邻居先开门出来。
“姑娘,你是来做什么的?”一位妇人走出来,警觉地看着她。
沈玉娇赶忙把手中的药包提高了给她看:“哦,我是福寿堂来的,这家人在医馆定了药,我给送过来。”
“他们家那个小妾这两日病得好像是很重,”妇人点点头,说道,“我帮你喊喊,应该有人在家的。”
“谁在我们家这么大声说话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突然,门内传来娇俏却霸道的声音。门一开,一位姿容艳丽的女子出现在二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