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中的这几天,南琼经历了极其动荡的局面。
伽容一个无忧无虑长大的小公主,在没有父亲哥哥,爷爷又去世的情况下,撑了这么久。
“真好,”沈玉娇永远忍不住摸她的头,“现在和家人也团聚了。”
“嗯!不过哥哥眼下要会见重臣,太忙了,我来招待你们。”
伽容用力且开心地点头,双眼尽管疲惫,却散发出兴奋的光芒。
“快来,”她牵起了沈玉娇的手,“那孩子昨天就到了,医官已经帮他处理过伤口了。”
沈玉娇抬头看了圈,寒甲军将领早已不知去处,大约是进宫去汇报了吧。
“你们在林中找到了什么?越将军是去找叔叔谋反证据的,怎么会和你们碰在一起?”
在去薛正明房间的路上,伽容一张嘴叽叽喳喳,就没有停过。
沈玉娇正准备跟她长话短说,却又被伽容拦住了:“哎呀,你先进去看他,之后我再来找你。”
虽然话多,但伽容也很会读气氛。
她一把将沈玉娇推进了房间,随手关上了门。
“您也来啦!”门外又传来了伽容清亮的声音,“快进去!”
门打开又关上,房间里多了个一头雾水的傅九霄。
他还没和伽容说上一句话,就被小姑娘大力出奇迹推了进来。
“她之前……有这么热情吗?”
“可能本性暴露了吧,”沈玉娇耸肩笑笑,“毕竟她之前压力那么大。”
想想也可以理解,在重压之下,伽容已经这么活泼了,现在所有事情解决,她不得失控了。
床上传来两声不爽的咳嗽声,沈玉娇这才回过神来,她是来看望病人的。
“你们可以不站在这里闲聊吗?”
“我这不是……一下子把你忘了嘛。”
沈玉娇尬笑几声,走到薛正明床边。
她直接忽视了那个很有生命力的白眼,直接说道:“给我看看你的伤。”
“可伤在我背上。”薛正明一点动静都没有。
“背上就不能看了吗?”沈玉娇瞪了他一眼,“我是大夫,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薛正明小声嘟囔了几句,沈玉娇没听清,不过他还是乖乖脱下了上衣。
那些动心骇目的伤疤又出现在眼前,沈玉娇仔细看了看,还好,没有再次裂开流血。
前日破掉的伤口已经结痂,难看了些,但至少在恢复了。
南琼宫中医官的水平还不错,将这些伤疤处理得很好。
“痛吗?”沈玉娇一张嘴,就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
“你说呢?”薛正明没好气地反问,“我都晕过去了,有人晕过去的时候不痛吗?”
傅九霄也走过来,递给沈玉娇一瓶药。
“这是锦衣卫中治疗外伤的药,效果很好。前面太匆忙,没来得及给他用。”
沈玉娇掂着药瓶,抬头问薛正明:“今天给你上过药了吗?”
“还没有,前面伽容说,既然你来了,便不叫宫中医官了。”
他停顿了下,又说道:“她还说,你是她最放心的医者。”
沈玉娇根本压不下翘起的嘴角,也不知道伽容怎会对她如此信任。
“我给你上药——”
她一抬手,想给薛正明上药,却不小心碰倒了床头的小药瓶。
心中一惊,下意识伸手去接,但没接到。
瓶子掉在地上,滚了几圈,滚到傅九霄的脚下。
咦,这瓶子没有碎,是塑料瓶?
傅九霄弯腰去捡起,拿了过来:“好像是临走前你给他的药。”
“什么?!”
沈玉娇下意识地高喊了一声。
她马上转向薛正明,急切地问道:“这里面的药呢?”
“我都吃完了啊。”薛正明非常淡定地回答。
“这里面至少还剩了十片药,你都吃了?”
沈玉娇不可置信,这才过了一天,薛正明居然将小瓶中的止痛药全吃了。
“他们的药更差,就这个好一点。我觉得痛,熬不住了就吃。”
他抬起头,又补充了道:“我知道不能多吃,可吃了才舒服些。”
沈玉娇开始使劲挠头。
说他能扛吧,一天连吃十片止痛药,说他不能扛吧,身体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
沈玉娇从包中抓住几味药,塞给傅九霄。
“再麻烦宫中的医官一下吧,这是养胃的药。”
傅九霄看了眼一脸无辜的薛正明,似乎领悟到了什么,拿着药材赶紧出去了。
看着房间门再次关上,沈玉娇才缓缓吐了口气。
她拍拍床沿,示意薛正明转过身来,好帮他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