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霄抬手一拦,道:“那就别过去了,让他们走一走吧。”
沈玉娇也没有打算过去的意思,姜怜双这几日心情一直不好,有人陪她一起也好。
只不过,孟鹤宇的为人,她还是有些担心。
在京城时,着锦衣卫去查过,并无异样,查不出什么。
年二十五,此前一直做点小买卖为生,不过还算有天赋,攒了点积蓄。
他只身一人来京城做生意,循规蹈矩,和别处没有联系,也从未和家人通过信。
仿佛没有家人一般,只和生意上的朋友有来往。
至于祖籍……的确是东宁府人没错。
没办法查得更深了,大周的信息体系毕竟不如现代,很多事情都难以统计到。
孟鹤宇的家人可能很早就离开了大周,是以能获得的记录和背景都很少。
面对一个摸不清底细的人,沈玉娇难免会担心。
有安晓的事情在前头,她怕姜怜双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要不我们远远看着?”沈玉娇思忖了一下,“他们二人单独这般,我有点害怕。”
“没事,有她哥哥在,你放心。”
傅九霄指向浅滩处的礁岩,他眼力好,早在沈玉娇让他看那二人时就注意到了。
冬日的海风很冷,连带着海水也有沁骨的凉意,一般人都不敢往海水里走去,但姜彦宁坚持站在一半没入水中的礁岩上。
沈玉娇看见了,目瞪口呆地问道:“他站了多久了?”
距离有些远,但她还是能够看见,姜彦宁的衣服下摆变了颜色,已经被海水浸透,成了深色。
“不知道,”傅九霄摇摇头,“看样子时辰不会短。”
“啊,没想到,他还是个妹控。”
明明兄妹二人表面上看起来没那么对付,还掺杂着时不时的拌嘴,到了这时候,身为哥哥果真放不下。
“和安晓的事情,怜双应该从未和她哥哥说过。”沈玉娇继续吐槽道。
“嗯,不然姜彦宁早就杀到京城去了。”
傅九霄很赞同,点了点头。
“走吧,”沈玉娇扯了下他的胳膊,连打两个哈欠,“不打扰他们了,陪我回去再睡会。”
对姜怜双来说,的确是打扰了。
她眼力不如傅九霄,但远处的人影还是能看清的,不知道是谁,不过能够推断。
这冬日的大冷天在海边走着的,几乎就只能是来渔村医治看病的娇娇姐,她可不敢贸然走过去。
父母这两日都在书房中商议事情,她插不进说话,为家中担心,却又没人听她的话。
当然,她也不会把所有事对着孟鹤宇全盘托出,有一个偶尔能吐露心声的人,倒也不错。
“他们走了,”姜怜双踮脚张望,“我们往那边再走走,可以坐一下。”
孟鹤宇点头,无声地跟着她走。
在沈玉娇之前站着的地方,有几块巨大的岩石,很适合坐在上面眺望风景。
姜怜双拎着裙摆,挑了一块坐下。她的双手撑在身后,仰头感受着海边毫不温柔的风。
“你的发髻,都吹乱了。”
“没事,乱点好。”
她反而抬起手,一把抽掉了头上的簪子,任由如墨般的长发倾泻而下。
孟鹤宇一愣,过了半晌才说道:“没想到,你还是如此不拘一格的姑娘。”
“拘泥于礼数,那多没意思,”姜怜双顺手捋了下自己的头发,“只有在家中,才会做个循规蹈矩的女儿。”
她更喜欢在京城的日子,在月下城,在东宁府,她就是众人皆知的姜家才女,日子过得可没那么自由。
“不过,你的好友呢?虽然能与姜老板偶遇散步,是我的幸事,但……”
孟鹤宇的话未说完,一向口齿伶俐的他,也不知该如何接下去说。
虽然他们二人之间没什么,但姜怜双是名动月下城的女子,这样相处总不太好。
“我没有哦,”姜怜双嘴角扬起,语调很轻松,“除了娇娇姐那边,我没有别的密友。”
她说得直白轻盈,却让孟鹤宇愣住了。
“大部分人对于姜家,都是攀附的心态,与他们的女儿相交,自然也要拿出相应的东西。”
语调很松弛,但她的手指却悄悄绕紧了发梢。
若与姜家的嫡长女交好,就能获得更好的事物,生意上的一切,不过都是交换。
拿她的真心出去,换不回同等的真心。
所倾诉的话,说不准哪一天就会闹得满城皆知,变成伤害她自己的流言蜚语。
这样的友人,倒不如没有。
孟鹤宇长久沉默着,他自己身边也没什么好友,不知该如何安慰姜怜双。
或许从这一点上来看,二人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