椫赵善听到张虚禀报的消息,棱角分明的脸上也浮现出惊诧神色。
宋青山是工部员外郎,虽然官职不大,却和勋贵集团有联络,代表了勋贵集团的利益,影响力很大,人脉很广。
这样的人突然死了。
有太多的疑窦。
赵善思索片刻,询问道:“宋青山是自杀吗?他如此迫切的通过自杀来结束案子,有什么隐情没有?”
“是,就是自杀。”
张虚点头回答。
赵善摇头道:“勋贵集团对付杜刚峰,目前仅仅是发力弹劾,没有采取更极端的手段,比如刺杀杜刚峰。到这一步就自杀,宋青山不会如此胆小,于理不合。”
张虚心头一跳,连忙道:“回禀陛下,杜刚峰遭到了刺杀。奴才安排了东厂的人保护,没有任何的问题。加上天色很晚,就没有禀报。”
赵善眼神幽深,缓缓道:“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不过宋青山仍然不至于直接自杀。”
说到这里,赵善瞬间就看向张虚,冷声道:“宋青山事发的整个过程,给朕仔细说一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或者说宋青山回府,又发生了哪些事?”
张虚抬头擦了下冷汗。
一颗心,更是心慌慌的。
张虚连忙禀报道:“陛下,前面没有任何消息遗漏,唯独宋青山回家后,魏国公常飚和安国公西门豹去了一趟。紧跟着,宋青山和儿子宋文仲就自杀。其它的消息,暂时没有打探到,东厂还在调查中。”
“这才能说通。”
赵善梳理清楚了。
宋青山刺杀失败后,常飚和西门豹等人怕了,担心拔出萝卜带出泥,怕宋青山把他们牵连进来,才去了宋家,让宋青山自我了断,
双方谈了些什么,已经不重要。
这是弃卒保车!
赵善目光淡漠的盯着张虚,那审视的眼神让张虚心头一跳,忍不住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赵善冷冷道:“跪什么跪?你张虚胆子很大嘛,身为太监总管,还提督东厂,消息灵通却不禀报,故意摁着消息,是准备看杜刚峰的笑话,再看朕的笑话吗?”
刷!
张虚脸色更是大变。
他心中就是对杜刚峰有些不爽,觉得御史台凭什么抢了东厂的事儿。
没想到又栽了。
张虚以头叩地,高声道:“奴才是跟着陛下从王府出来的人,绝不会背叛陛下,更不会有任何看陛下笑话的心思。”
“奴才这辈子的心愿,是以残躯之身,能有寸功于陛下。”
“请陛下明鉴。”
张虚不断的叩头,脑袋砰砰撞击着,转眼额头上已经有了血迹,彻底磕破了头皮。
赵善看着张虚的模样,没有丝毫的心软。当朝廷的影响力越来越大,权势越来越稳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就会有争斗。
朝臣、内臣争斗,甚至于朝臣和朝臣为了利益争斗、
这都是正常的。
朝中无派,千奇百怪,那就是赵善反而不踏实了。
赵善相信张虚的忠心。
只不过张虚作为东厂的督主,会有自己的算盘,也会有敌视的人,不可能是赵善的提线木偶。
这些是人之常情。
只要是人,就有私心和想法。
可是,张虚的所作所为,不能影响到赵善的利益,不能影响到朝廷的施政。
这是根本的红线。
赵善任由张虚磕头好一会儿,才道:“自己去领十军棍,如果还不长记性,下一次就不是十军棍,你就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谢陛下隆恩。”
张虚后背都被冷汗打湿,心中却也庆幸。多亏他是王府的老人,是陪着皇帝长大的人。
否则今天就要被处置。
张虚心中更是警醒,彻底长了记性,再不敢有任何的僭越,因为接连被敲打。同样的事情再犯错,下一次遭到的处置就不是这么简单。
张虚老老实实的去领取处罚,只是刚走出大殿门口时,赵善又安排张虚去传旨,通知杜刚峰立刻觐见。
赵善去了大殿中等候。
夜色深沉,赵善心中思考着。
宋青山死了。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吗?
显然不可能!
常飚、西门豹这些人,把事情想得太肤浅太简单。因为赵善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针对某个商人,也不是针对某个官员。
反腐要持续进行,反腐背后进一步牵连这些贪腐的人,诛杀这些蛀虫,释放蛀虫掌握的资源,减少朝廷的负担才是最重要的。
在赵善思考的时候,时间转瞬流逝,杜刚峰进入大殿中,行礼道:“臣杜刚峰,拜见陛下。”
赵善说道:“坐吧。”
杜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