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善听到李布衣的话,嘲讽道:“没想到,你李布衣竟然铁骨铮铮。可是朕之前说了,你曾经忠于朝廷,现在趋炎附势攀附赵瑞,何来铁骨铮铮呢?”
“我是报恩!”
李布衣再也忍不住了。
在城楼上他不屑说,也没有急智应对,如今却不能任由赵善污蔑。
李布衣冷声道:“朝廷无道要杀我,是楚王出手救援。没有楚王,我早就死了。因为楚王的搭救,才有我李布衣苟活。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呢?”
赵善顺势道:“这么说,你其实仍忠于朝廷,只是迫于报答恩情才替赵瑞效力。”
李布衣没有半点的服软,强势道:“第一,李家祖上代代忠于大乾,从来没有对不起大乾,反倒是为大乾的江山社稷,付出许多李家子弟的性命。”
“到我这一代,我李布衣也是出生入死,身上伤痕累累。换来的结果,是大乾皇帝对不起我,大乾对不起我,凭什么要让我忠于大乾?”
“自从被太监陷害,被皇帝处置的那一日,李布衣就不再是昔日的李布衣。”
“我绝不愚忠!”
“第二,我虽然不再忠于大乾,却也没有出仕为官,更没有做祸害大乾的事情。我隐居乡野,李家也在乡下过着清静的日子。”
“此次朝廷和楚王开战,楚王安排人找到我,说该报答说恩情了,我才出山。”
李布衣之前在城楼上,被赵善骂得懵了。
当时没有及时的反驳。
如今他句句反驳,掷地有声道:“从始至终,是大乾对不起我李家,是大乾对不起我李布衣。你赵善凭什么骂我呢?说什么佞臣贰臣,天日昭昭,日月可鉴,我李布衣不会屈服你。”
赵善倒是有些意外了。
没想到,李布衣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赵善心思一转,又继续道:“李布衣,君子论迹不论心,不管你是出于报恩的目的,还是出于其他的心思。只要你投身赵瑞麾下,和朝廷为敌,就是替赵瑞效力,就是对抗朝廷。”
“天下人就是这么判定的。”
“没有人愿意浪费时间深究你的心路历程,更没有人有闲情逸致替你辩解。”
“你要向赵瑞报恩,其实也可以,可是你的报恩,站在大是大非的对立面。”
“如果赵瑞真正爱民如子,造福荆州无数的百姓,就算你为了他和朝廷为敌,朕也能理解。因为在忠义的前提下,更有天下黎民百姓为重君为轻的道理。”
“可是,赵瑞在荆州戕害百姓,盘剥百姓,还扶持贼匪祸乱地方,使得荆州混乱。”
“朕的朝廷安置流民,解决百姓疾苦,早就一改昔日朝廷糜烂的局面。”
赵善沉声道:“抛开朝廷大义,仅仅站在百姓的角度,朕也敢骂你,也敢说你是奸臣贰臣。难道你李家将门世家,读了一辈子的书,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吗?你要报恩还情,是这样还的吗?”
刷!
李布衣脸色大变。
他之前被赵善骂了,仔细想了反驳赵善的话,才能有先前洋洋洒洒的一番话。现在被赵善一番反驳,尤其是赵善用了民为贵君为轻的论调,要以黎民百姓为重。
这是儒家的经典之一。
李布衣虽然是将门世家,也是读书人,也懂得这些道理。
李布衣一时间无法辩驳。
即便如此,李布衣一贯性格刚强,从来是宁折不弯,更是认定了死脑筋的人。他不断被赵善打压,不断被赵善收拾,心中不爽快,高声道:“赵善,不管你怎么说,我李布衣绝不归顺。”
赵善说道:“你的意思是,宁愿死,也不愿意为朕效力吗?”
李布衣说道:“对,死也不愿意。另外,我要再重申一点,我不是忠于赵瑞,是为了报答恩情。我李布衣行事堂堂正正,何来忠于楚王一说?”
“唉……”
赵善叹息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样子,你是真的欠收拾了。”
李布衣梗着脖子道:“一切随你,我李布衣就是不服你。”
赵善笑道:“巧了,朕专治不服。”
李布衣哼了声,没有把赵善的威胁放在眼中。他上了战场就把性命看得淡了,反正是烂命一条,赵善能那他怎么样呢?
要用刑吗?
他受着。
要杀他吗?
随便!
赵善微微前倾,微笑道:“鉴于你的冥顽不灵,朕决定向新野县及荆州,散播你归顺朕的消息。消息传出后,你说楚王会怎么办呢?”
刷!
李布衣顿时面色大变。
作为一直在荆州生活的人,李布衣清楚赵瑞是什么人。有价值的时候,你怎么做他也会忍着。没了价值,甚至捅了赵瑞一刀,赵瑞绝对会睚眦必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