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看着气势变得衰弱的张虚,心中冷笑。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张虚如果不是皇帝的贴身太监,不可能有现在的官职。张虚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出身造就的。
抛开身份背景,张虚简直是不堪一击。
这世上只有一小撮的人,是败给敌人,是既生瑜何生亮的无奈。绝大多数的人都败给自己,败在自己的贪婪、放纵、痴迷和欲望上。
在高远看来,张虚就是如此。
张虚是大乾的太监总管,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掌握东厂,随着权利越来越大,张虚没有谨慎自省,反倒是开始贪婪、纵欲,怠惰荒废政务。
这是自取灭亡。
高远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不急不躁道:“张总管,金勾以下犯上,目无王法。据我了解,金勾更是滥杀无辜,戕害了许多的百姓、士人。我看不仅要革职,还要下狱问罪,张总管以为如何?”
轰!!
大厅中一片哗然。
不仅是金勾、王六、赵彪和丁喜,连站在东厂大厅伺候的东厂番子,全都震惊了,被高远的安排吓到。
直接问罪金勾!
还是当着张虚的面,这等于是打张虚的脸。
金勾率先怒了,咆哮道:“高远,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不要以为当了东厂的督主,就能为所欲为。不管什么时候,东厂都是干爹说了算,他是我们的老祖宗。”
高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淡淡道:“张总管收了个愚蠢凶狠的干儿子,不是什么好事啊?我就问你,东厂是张总管说了算,还是陛下说了算?”
刷!
张虚脸色再度大变。
高远的一句话,就让他如坐针毡,专门给他上眼药。
张虚有些口干舌燥,回答道:“东厂上下,自然是陛下说了算。”
高远微微点头道:“陛下任命的官职,只有太监总管,有老祖宗吗?我看是没有的。咱们这些太监,因为有陛下的器重,才能挺直腰杆子做人。没有陛下的器重,别说什么老祖宗,就算给你老二也用不了。”
张虚原本大马金刀的坐着,此时此刻,屁股却不自觉的往外挪了一点,神情更是严肃。
高远不好对付。
句句如刀。
言辞犀利!
王六、赵彪和丁喜注意到氛围的变化,发现高远已经拿捏了张虚,心中更是震撼。他们平常接触的高远,一向是个和善的人,谁都能说上几句话,也都愿意帮忙。
今天却锋芒毕露,让人震撼。
大厅的氛围随之转变,一个个看高远更多了敬畏,没了高远刚来时的那种轻蔑和不在意。
高远取得了优势,不可能放弃到手的优势,进一步道:“张总管还没回话呢?对于金勾的处置,你是怎么看的?张总管不同意,我只能上奏陛下,请陛下来裁决。事情闹大了,就不是咱们内部能解决的。”
张虚面颊抽了抽。
他听出高远话里话外的意思,高远让他舍弃金勾,就会息事宁人,不会把六天前签收荆州苏渭消息的书信捅上去。
一旦闹大了,高远就不再收敛,会把这件事捅出去。
问题是,张虚气势汹汹来了,是来向高远兴师问罪的。现在当着无数人的面舍弃金勾,是唾面自干,消息传出去后,他这个太监中的老祖宗彻底就没了威望。
金勾一贯是有眼无珠,没什么脑子。发展到现在,他也没有发现不对劲,反倒是拱火道:“干爹,不要怕高远,面见皇上也没什么,我们怕他干什么?”
“闭嘴!”
张虚厉声呵斥。
金勾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了诧异神情。
高远慢悠悠的站起身,开口道:“罢了,张总管给不了答复,我去面见陛下,请陛下圣裁。”
“我同意!”
张虚艰难的说出三个字。
说完,张虚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东厂。
轰!!
大厅中炸了锅。
所有人都清楚东厂真正变天了,从此是高远说了算。
张虚已经是过往云烟。
金勾终于慌了,再也没了支柱,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瘫倒在地上,看着张虚的背影,张嘴喊张虚救命。可是眨眼间,张虚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
金勾面颊抽了抽,看向高远道:“督主,我错了,我愿意配合。”
高远坐下后吩咐道:“来人,把金勾拖下去,给我好好审仔细审,不能漏了一丁点的问题。”
东厂番子进入,押解着金勾就急匆匆离开了。
大厅中,一片肃然。
高远掸了掸衣袍,沉声道:“金勾被下狱,咱们就不去管它。接下来,说一说东厂的事情。从今天开始,东厂要自纠自查,不能再有欺良霸善,怠惰废公的情况。”
“遵命!”
丁喜、赵彪和王六高声回答。
高远进一步道:“荆州刺史苏渭被杀的消息传回,陛下震怒。苏渭到底是怎么被杀的,是谁害死了苏渭,其中又有什么阴谋?是否牵扯吴王赵构?”
“我需要一个明确的结果。”
“金勾被下狱,他不再出任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