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的事儿好说——”
下意识的说了句,郑建国匪夷所思的就想起了对方的身份来,邱阳宁的级别和这位父母官的相同,都是比他高两级的10级。
表面上来看,寇清凯的语气有些随意,问的初衷还是出于担心,可郑建国想到这位年龄也40多了,妥妥的人到中年。
虽然,寇清凯的身份保证了他不会遇到其他中年人的问题,上有老下有小,家里单位里也都诸事顺遂。
可癌症这玩意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相同的可怕,别说是寇清凯和邱阳宁的10级,就是1级的大佬们也避免不了这些。
特别是当对国内外医疗技术有着清晰的认识,寇清凯这会儿与其说是对邱阳宁的关心,倒不如说是对他自己的担忧。
不过这毕竟是人之常情,两辈子加一起当了半世纪医生的郑建国并不陌生:“我会让人和他签个研究项目的协议,开展咱们国内第一例肝脏活体移植的相关研究。”
上辈子里面,郑建国不知道世界上第一例活体肝移植是什么时候开展的,因为那距离他这个赤脚大夫出身的医生有点太远。
而这辈子进入了哈佛医学院,郑建国才知道目前为止,还没有谁成功的进行过这方面的手术。
之所以说是成功,那并不是说没有人展开过相关方面的尝试,相反的是不说国外了,便是国内也开展了相关方面的研究。
某金医院,从1977年到1981年这会儿,就在没有无菌手术室,没有抗排斥药物,没有器官处置技术,没有血氧饱和度监测,甚至连无创血压监测技术都没有的情况下,开展了几十例活体肝脏移植手术。
于是理所当然的,这几十例患者有九成死在了手术台上,或者是术后三个月内,另外一成虽然熬过了三个月,却也没突破六个月时间。
这也就是郑建国本身属于医生罢了,否则他是真的想去拜访下无知者无畏的医生们,是如何把这种手术做到几十例的。
所以在听到邱阳宁的事儿后,郑建国便想着让他出来转转,让古堡医院开展下相关的研究,以免这位病急乱投医的上了那家医院的手术床。
“那行,省人民医院的医生说瑞某医院开展过不少的手术,让他去那边试试呢。”
寇清凯的声音传来时,郑建国不建议的话到了嘴边也就变了:“那你给他说下就可以,看看他是怎么想的,不过不要说太多,毕竟这方面的技术还在研究中,国外也没有开展过相关的手术。”
“国外没有开展过这方面的手术?”
寇清凯的声音多了些疑问时,郑建国也就开口道:“是的,目前为止全世界范围内,也只有那家医院开展了几十例手术。
虽然有一半多的人,连手术台都没下来就进了太平间,一半多的人多活了两三个月时间——”
电话里的寇清凯沉默了会儿,不知想到什么后开口道:“那国外为什么不开展这方面的研究?”
“不是没有开展,是没有合适的患者出现。”
郑建国当然知道造成这个原因的根本在哪:“因为手术前需要向患者讲明手术风险,以这种手术来说,第一例活体移植的失败率高达九成,也就是说有9成几率是下不来手术台的。
这对于患者来说就比较夸张了,只要不是癌细胞扩散的晚期,就没谁愿意会同意这种被宣判死刑的手术。
而至于是随时死亡的癌细胞扩散的晚期,这都已经扩散到全身了,再爬到手术台上挨一刀,那还不如吃点好的喝点好的等死神降临。”
郑建国说的含糊,寇清凯倒是飞快抓住了重点:“那国内为什么会做了几十例这个手术?”
扯了下嘴角,郑建国开口道:“因为国内的人们相信医生,暴躁起来的家属最多把动手术的医生打一顿,不会起诉医院要求几十万,甚至是几百万美元的赔偿——”
说到医疗纠纷的赔偿,郑建国就对国内的情况唏嘘不已,欧美这种情况之所以严重,一是医生们的责任感,二就是那数量庞大的律师。
之所以说是医生们的责任感,这并不是说欧美的医生就道德高尚到像是72个处女,对于可能会失败的手术抱着宁愿不去做。
而是因为欧美的医生们只要拿到了行医执照,那每年的收入都是以5万美元起步的,普通点混个8万9万的只能算是普通。
那么这种情况下,让一名医生冒着被律师盯上注销执照的风险,去为了患者的病情开展违反规章制度的研究?
再加上每个人的身体情况都有不同,即便是按照规定去提前做到了风险告知的义务,于手术中突然发现肝动脉血管瘤破裂什么的异常情况,那就等着破财消灾吧!
因为患者家属肯定会拿着协议去找律师,而同时医院内部调查会找到医生问你为什么没预想到这个情况,就开展这种手术?
谁特么的会想到这个患者还有这个毛病?
你开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