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大帝的出手,躁动不安的马戏团内场变得安静了下来。
格拉托尼在恩威侯爵的搀扶下回归原本的座位处,不过被他强行吞下的泽德右半身,也就是完全病变且对应着「小丑手臂」的部分,居然强行于深渊间挖洞而爬回小丑的身体。
格拉托尼也是能清晰感觉到,似乎有着一道红色幔帐在空间里铺开,形成稳定的道路而承载着手臂回归现实,现在状态糟糕的他根本无法阻止。
观台上,
对于格拉托尼与恩威的做法,大帝对两人的做法没有表达任何不满,也没有任何评价,他的目光只是从小丑转到了最终场的对手,也就是威廉身上。
他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尽早带着战利品而回归君主的身旁。
他与君主之间有着特殊的联系,即便是在这样的伪造深渊之下也能保持,目前没有传来任何异样。
……
观众席上。
仅仅裹着几条丝绸的色孽.娜丝忒已然将身体轻轻依附在格拉托尼的身旁,用她那分叉的舌头,呈心型舔舐着伤口。
被拳头贯穿至,直至灵魂的胸洞正在这样舔舐下慢慢修复,
娜丝忒似乎尝出了别的滋味,“格拉托尼~你好像没有吃掉那个人类吧?反而是利用体内的胃液帮他清理掉了恶性肿瘤?
在舔舐你的时候能略微尝到那份尸体的味道,我的感觉应该没有出错。
为什么要承担风险去救一个人类?一点也不像你呢……以前在我们庄园参与任何比赛,只要是伱的对手都会被吃掉。
我还清晰记得就连前任暴食都被你吃得连一根骨头都不剩,那场面看上去可太香了。”
格拉托尼只是很平静地回应,“我的嘴,不愿吃下此人。”
“有什么不一样吗……不也都是你的对手吗?难不成是这个人类太难吃了,还是说你不想让那只小丑吸收以增强对方的实力?”
面对娜丝忒的问题,格拉托尼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之前在场上完全晕厥了过去,因嗅到浓烈且具有威胁性的肿瘤气味才慢慢醒来,睁眼便看见了近乎要被肿瘤吞噬的泽德。
当时的格拉托尼甚至连意识都未完全清醒,便依靠本能吞掉了泽德已完全病化的右半身。
为什么要这样做,格拉托尼不知道。
他知道一件事情,他从泽德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进行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最终对决,即便战败也毫无怨言。
这样的对决是他此生最畅快的一次,不为杀戮,不为仇恨,不为吞噬,只为分出最简单的胜负。
他不想这样的宿敌就这样死去。
这时,一旁正在回收禁术血液的恩威侯爵轻声说着:“娜丝忒,等你完全压制住血疫间的欲望,等你明晰‘何为生命’之时,或许就能理解格拉托尼的做法了。”
“咦~说得你们两个比我厉害似的,我们生为血疫,为何要压制?我与色孽共为一体,过得很舒服,才不要压制呢~”
娜丝忒言语间都带着媚意,但两位男人一点兴趣也没有。
恩威不再讨论这件事,转移话题至眼前,
“接下来只需要看大帝的表演就行了,不知道对方能将大帝逼到什么样的程度,能否让我们看到大帝昔日征战八方时的模样。”
娜丝忒却一点也不看好作为大帝对手的威廉,“想多了吧你~这些人就算加在一起都不够大帝斩杀的。”
“前两场表演,某种程度上都超过了我们的预估,或许最后一场会很有意思。对方既然胆敢挑战大帝,必然也做好了准备,让我们好好欣赏吧。”
……
整个马戏团一片寂静。
闭目养神的威廉慢慢睁开双眼,心中的杂念已然散去,接下来便是最重要的时刻。
他的一缕头发被染成银色,试图去感应提前派往僧院接应易辰的【假月】,却迟迟没有回应。
这样的情况让威廉微微皱眉。
他之所以在赛前肯定易辰会回来,是因为他通过占星者的疫病特征进行过自我占卜,
虽说无法像黛斯琳校长那样观星,但对易辰这位本就与他一体的存在还是可以占卜的,最终的占卜结果显示易辰肯定会在最后时刻回来帮忙。
可现在的情况却与占卜结果有所出入,
『小葡萄,看到假月了吗?』
『没有……』
『没有的话,你就先回来吧……恐怕需要我们联手来对付‘七侯爵’间的最强者了。』
话音刚落。
一股炙热便渗透帐篷,迫使众血民仰起头颅,他们体内的血疫均在这样炙热下产生反应,变得活跃甚至开始自主造血。
就连大帝都露出略微诧异的表情,
“邪阳?”
随着一道强烈且炙热的光柱落下,刚好落在威廉的身上。
光柱间,
一团漆黑之物迅速降下,落在威廉肩膀,其毛发如同焰火般浮动着。
恩威侯爵提前得出答案,“某种特殊制作出来的「邪阳载体」,恐怕已经吸收了至少四份邪阳柴薪才有这样的效果……能够控制这样的邪阳载体为己所用,这人很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