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从沃尔村的上空向下鸟瞰,村庄所在山沟就像是被巨龙抓出的一道爪痕,整个沃尔村就位于绿色的爪痕当中,而河湾下游那块滩涂地就像从爪痕中流淌出来的一滩绿血。
短短三天时间,沃尔村上游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第一座蓄水池的雏形已经在这片区域里显示出来。
山沟最上游的位置已经整理出占地将近一英亩半圆形石板地,由于这里没有土层覆盖,因此这里平时一片荒芜,也没有任何植被,每天有将近两百名工匠和力工在这片工地上忙碌。
看到眼前热火朝天的干活景象,老村长站在石坡上也是感慨万千,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想过要改变村子的状况,曾试图将河湾下游滩涂地的肥沃河泥运到上游来,铺在这片荒芜的石板地上造田。
只是当他费劲辛苦开垦出来的几英亩田地到了雨季之后,在大雨的冲刷下,这些石板地上所有的泥土又都顺着河溪冲走,重回那片滩涂地里成了烂泥。
为此老村长还大病了一场,而现在年轻的骑士苏尔达克也要做这些事,而且他的想法远比自己当初的想法要更加大胆。
在苏尔达克的计划里,整个蓄水池一共分为五层,它看起来整体的外形就像是梯田一样,每层阶梯都是一座独立的蓄水池,五座蓄水池环环相扣,第一座蓄水池储满水之后,泉水通过水池的溢流口进入到第二座蓄水池,以此类推,直到第五座蓄水池彻底建成之后,蓄水池中的储水理论上可以让沃尔村村民们安然度过春夏两季的枯水期。
按老村长的要求,整个蓄水池的池底必须是平整的,而且由于石灰石拥有很强的渗透性,蓄水出的底部需要铺上一层两英寸厚的火山灰水泥作为防水层,如果不是海兰萨城里的生漆价格实在是太过昂贵,苏尔达克甚至还想在蓄水池底部刷上一层生漆。
圆弧状的蓄水池围墙已经开始浇筑地基,唯一让老村长有些头疼的是村里仅有四辆马车,每天就算往返三趟,将火山灰源源不断地运回来,但是这些火山灰还是太少了,每次火山灰运回来之后,按照比例掺入石灰粉之后,现场的工匠们一拥而上,瞬间就能将火山灰水泥抢光。
蓄水池工程在第三天就陷入半停滞状态,百余名力工在将蓄水池的石板整平之后,除了必要的二十几名力工在工地上辗磨石灰粉,其余的力工全部都带着亚麻布口袋,用人力从帕格洛斯山深处将火山灰背回来。
听说背火山灰就能赚到钱,当天下午沃尔村的妇女们就纷纷找到老村长,要求老村长将这种好事先可着村里人分派。
村子里的妇女们认为自己的力气不会比外村那些力工们差多少,她们也能从山里面将火山灰背回来。
毕竟每天能赚到50铜板。对于村里的妇女来说,这笔钱来得简直不要太容易。
贫瘠的沃尔村什么都没有,但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却都有着一把子的力气。
哪怕是背回来的火山灰少了,大不了就少拿点工钱,也比整天窝在村子里面强,留在村子里可赚不到当当响的铜币。
老村长们安排几名腿脚不利索的妇女在村里统一照顾孩子和老人们,其余妇女们便也跟着工地上的力工浩浩荡荡的进入帕格洛斯山里背火山灰。
等到苏尔达克骑着马赶回沃尔村,刚刚走出林立着木十字架的山口,就见到山野间的山路上排出一条黑线,这条断断续续的黑线一直从沃尔村延伸到山岭的尽头,苏尔达克以为沃尔村了有了什么变故,连忙纵马狂奔赶回了沃尔村,却发现山路上居然都是一些背着沉重布袋的村民们。
这些外村的村民好像都是来村里干活的民工,他们每个人都灰头土脸的,脸上的汗水干涸后又淌下来,肩负的沉重袋子里装得鼓鼓囊囊,看起来十分沉重,脚上的一双草鞋鞋底似乎已经被踩烂了,只剩下后半截儿连着脚面上的草绳,厚厚的脚板踩在地上,脚趾分得很开,看一眼就知道他们都是平时赤脚惯了的人。
这些外村的村民看到苏尔达克,还想着让到一旁,让苏尔达克骑马先过。
苏尔达克却没有继续在这儿停留,因为他发现队伍后面还有一些村里的妇女们,也背着沉重的亚麻布袋,吃力地跟在最后面。
他骑着马跑过去,从马上跳下来,想要帮村里的女人们扛起沉重的亚麻布袋,可村里的那些妇女们却是谁也不肯,执意扛着亚麻布口袋,跟着队伍一步一个脚印地往村子里走。
“苏尔达克,忙你的吧,只是扛一口袋沙子,我们也能行!”村里的妇女将亚麻布袋换到另一侧的肩膀上,并对苏尔达克笑着说道,她眼睛挤着一丝笑意,生怕苏尔达克抢去她的亚麻布袋。
“你们怎么都在背这个?”看着这些村妇一个个累得直不起腰,苏尔达克沉着脸问道。
平时经常看到她们在河边叽叽喳喳地一边洗衣服一边闲聊,也在麦田里看到她们挥动镰刀的身影,村里的壮劳力都跑到了脓包山挖硫磺矿,又是她们这些妇女将那些麦子从田里背到谷场上,现在看到她们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