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春苑见到幼蕖也是欢喜,她又道:
“卢师姐嘱我若遇上你,代她问好呢!她这回是不来了,我来之前她刚刚闭了个小关,好家伙,比我们闭门几年都有用!”
卢潇潇已经进过绿柳浦,这回自然是未曾来,幼蕖知道这一点,听了黄春苑之言,大是欣慰,感慨道:
“卢师姐驻留西北,于一方民生大有功德。虽然外人觉得修为上要耽误些许,但其实功夫亦在修炼之外,她心境通达,远胜同辈,回来后略一闭关,定然突飞猛进!”
“李师妹你说得很是!”黄春苑深以为然,“我们本都有些替她惋惜,她却笑我们看不穿。也果然,不止是小关胜大关,连清年真君新授的功法,她比我们都容易吃得透!真所谓,大爱必有大智。”
幼蕖听得摩拳擦掌:
“卢师姐不知长进了多少,好久没会一会她的平江剑了!”
黄春苑听了只能摇头:
“我都听翼然说了,你这‘剑疯子’之名太盛,我见了你都没敢提剑的事儿。没想到,提了提卢潇潇,你又赶上了!”
她们说笑之际,肖翼然一直温温柔柔地在旁边浅笑,绝不插嘴一个字,也不因被冷落而生气,是一个安静又懂事的听众,亦是一个令人安心的同伴。
幼蕖笑着揽过肖翼然手臂:
“怎么没见郑媛?那家伙在山上时逃过了我的挑战,我本约了她来绿柳浦打一场,难道是躲开了?”
肖翼然“扑哧”笑了:
“郑媛知道躲不了,让我先来迎一迎你,挫矬你的锐气,她再来接手!”
这当然是玩笑话,可幼蕖也定了心,看来,肖翼然与郑媛之间并未有她担心的小矛盾。
郑媛有些执拗,总是不肯低头,每次都是肖翼然服软,让幼蕖有些心疼她。
“你们俩怎么在一块儿了?”
幼蕖打量一下黄春苑与肖翼然,这俩人肢体、神情都甚是亲近,郑媛那吃独食的性子能容得下肖翼然有了更好的朋友?
“我们是在一处河浜里遇上。我被一条婆龙豚缠上,胳膊受了伤,那家伙偏喷了一股江灵脂冲我来,郑媛却是正在收拾一头紫眼狞,眼看顾不上,要不是黄师姐正好路过帮了我一把,我这条胳膊少说要半个月不能动!”
肖翼然话里满是感激。
幼蕖不由暗暗点头,难怪,这情分郑媛也得容了。
江灵脂其实就是婆龙豚的粪便,含有剧毒,遇血便合,极难清除,是有名毒物“七海砂”的成分之一。
昔日冷玥便是打着冷璧身中“七海砂”、伤口难以愈合的名头,回少清山来索取青空玉续。当时师父和哥哥们听说冷璧身中此毒,都极是担心他修为受损,可见此物为害甚烈。
幼蕖亦不由有些为肖翼然担心:
“你怎地遇上这家伙?沾一丝都不得了!胳膊如今怎么样了?”
说着,便左右察看。要是肖翼然受伤,她又担心郑媛那家伙会愧疚死!这一对姐妹花情分是没得说的。
肖翼然甩甩胳膊,语气轻松:
“早好了!那江灵脂虽然厉害,却没沾上我伤口。好险,就差一点点!所以我说,多亏了黄师姐呢!”
“那郑媛呢?莫非留在后面斩杀婆龙豚,好为你报仇?”
幼蕖开了个玩笑。
可她说过之后,却见黄春苑与肖翼然齐齐一愣,她不由也愣了,赶紧发问:
“郑媛真的留在后头?”
肖翼然赧然道:
“她让我们先走,说是有点事,不让我跟着。我本想等的,她偏不肯。我只道她看上了什么稀奇物事,怕我修为不够反拖累她,就与黄师姐慢慢边走边等。”
黄春燕也禁不住看了看来路:
“我走了一段回头时,是好像看到郑媛的剑光往河浜那边回去的。心里也有些猜想,只是怕她自有主意,我也没好多说。想来,以她身怀异火,不会有什么事的。”
肖翼然掏出玉简,补了一句:
“啊定是没事,你看,她有消息了,说马上就赶来。”
幼蕖扶额,确实不会有什么事。
但是啊,十有八九,郑媛那么要强的性子,虽然闹小脾气的时候总是肖翼然服软,可郑媛护着好友的时候亦多。
肖翼然修为又不及郑媛,两人同行,郑媛本就有“罩着”对方的想法。结果她忙着对付紫眼狞,却让肖翼然差点被婆龙豚所伤,她定然会懊恼愧疚,十有八九是回头找那婆龙豚算账了。
只是幼蕖也不好多说,怕肖翼然因此着急负疚,这姑娘更是个心事重的。
果然,没多久,郑媛的婵色剑飞来,她气息有些短促不定,幼蕖更敏感,因得了郑媛一朵异火种的缘故,故能察觉出她体内的异火消耗不轻。
幼蕖一把扶住郑媛,不动声色地将灵力渡了过去,尤其是将一缕异火之息融入其中,帮郑媛迅速稳定了气息。
郑媛暗里受了幼蕖的相助,心里自然是明白的,冲她微微一笑,低声道:
“我没事。”
肖翼然一见好友赶上,自是欢喜:
“阿媛,我和黄师姐正等着你呐!你干什么去了,可要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