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儿才说得两个字,灵岩真人就将他一把揪起,暗运灵力在他身上几处拍过,她冷着脸下手又狠又快,就像拍一只破麻袋。
徐平一肚子为自己开脱的话被拦在舌根,全身动弹不得,只能任由灵岩真人将他里外搜遍。
灵岩真人将徐平的芥子囊抹去神识标记,“哗啦啦”倒了个底朝天。
许多人急得围过来看,脖子伸得比五湖大泽里的水鸭还长,生怕落了人后。
地面堆出了一座小山。
看不出,这老头儿还挺能搜罗的,家底颇丰。灵石药材就不说了,只光芒耀眼的灵器等宝物就不下数十件。
只是他也够谨慎,身上并未发现有什么小孩儿的衣物。
围观者不免有些疑惑,已经有人开始出声打抱不平:
“你们是不是错怪人家了?人家这些物事,也很常见啊!”
“老徐不像那样的人!”
那是徐平在五湖大泽边上闲逛时认识的两个散修,颇有些热心肠,相谈甚欢,他也表现得大方豪气,喝酒时慷慨解囊,刻意结交,他们果然为自己出头了。
徐平投去感激的目光,又夹杂着哀怜恳求,可惜口不能言,一时无以言表,只激动得冒出个大大的鼻涕泡,大大地损了神仙形象。
另有些好事者也跟着附和起哄:
“怎么没找到啊?哎哎,摸哪呢?”
“哈,可别偷藏了什么呵!”
“我觉得得脱光了才行!剥他个光鸭似的,什么都掉出来了!这位真人,您是女修不便下手,不如让我来搜,保证给您里里外外看个透!”
“噫,你这小子,这老儿你也下得去手?”
“啧,我是喜欢年轻的,可说不定人家喜欢啊!你看这老头儿倒也细皮嫩肉的,说不定身上没什么皱纹,还滑溜着呢!”
“滑不滑溜,得问这位女真人了,她可是先摸着了……”
这些人纯属嘴贱,最喜欢看别人为难,尤其是女修尴尬。
灵岩真人沉脸皱眉,幼蕖咬着牙低声道:
“扒就扒!我来将这老头儿扒光!看他还有什么好藏的!”
说着,就卷起袖子,直接想上手。她是觉得灵岩真人不善与这些人打交道,可别腌臜了师叔这秀气的人。
灵岩真人好笑地瞥了幼蕖一眼,亦低声道:
“小姑娘家家的,别这么粗鲁。你真要动了手,名声还要不要?我来!”
万一找不到什么证据,动手的人肯定要成为众人所指了。
灵岩真人虽是个女金丹,却已是百岁以上年纪,这种混不吝的人物她见识过,世道的歧视为难她也经历过。她的身份与资历,根本无惧那些风言风语。
幼蕖正是鲜嫩嫩的好年纪,又是怡然的好友,灵岩怎么会让这个小姑娘担起扒男人衣衫的恶名?
三下五除二,灵岩真人转眼就将徐平上衣撕得精光。
除了半身白肉,什么也没有。
徐平嚎眼泪鼻涕流得愈发凄惨,起哄者愈发来劲:
“瞧不出,这老头好一身腱子肉啊!”
“细皮嫩肉的,保养不比年轻人差!哈,难怪要扒他衣裳呢!”
“没白干!这眼福,不错!”
灵岩真人冷笑一声,手伸向那老头儿的裤腰带。
已经有人“啧啧”喊出了声,颇有急不可耐看好戏的意味。
那徐平吓得两腿本能地一紧,幼蕖正紧盯着他,见状当即传音给灵岩。
灵岩真人眉心一动,右手闪电般自那徐平胯下一掏——
“呵呵,这是何物?”
灵岩真人冷着脸,将手中的黄黑色丹炉往地下一掷。
“当啷”一声,炉盖滴溜溜滚出去,炉内散发出一阵香不香、臭不臭的恶味,中人欲呕。
更有一缕细细的黄黑油脂淌出,满溢怨气。
“诸位可认得这是什么?”
众人纷纷掩鼻避让,瞬间空出一圈,各种玩笑戏耍之语顿时销声匿迹。即使没见过这玩意儿,听也是听过的。
那两个还热心帮徐平说话的散修当即噤了口,还后退了好几步,好让自己融入观众群,不再引人注目。
灵岩真人环顾一周,朗声道:
“你们可瞧得分明了?这徐平老儿身上果然有人丹炉!这下人赃并获,我上清山抓他,没错吧!
“此人我会交予此地的八派联盟执法堂处置,诸位若有异议,可随我同去旁听。此事处理结果,执法堂自会公示周知。”
八派联盟执法堂在各州都有分处,并非只监察八大门派弟子,尚有维护一方平安之责。
青空界尚无管理修道者的统一机构,又难免有修士做下天怒人怨的恶事,总不能都等着自我反省或是天罚降临。
除了各派门规约束,在当地若有修士犯下不法行径,大家便是公认由八派联合执掌的执法堂有权处置。
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灵岩真人隔空收了人丹炉,吩咐幼蕖拖着死狗一般的徐平,同往执法堂所在位置而去。
燕华、郑媛等人自去将那筐中小儿安顿妥当,待其清醒后再去为他寻找家人。
绿柳浦开启在即,执法堂早有人驻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