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摆着两碗汤团,一壶酒,两只酒杯,一个木攒盒里面装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之类的。 都不是她喜欢吃的东西。 二人饮了合卺酒,夏延说道: “饿了吧?快吃汤团吧!” 南蔷早就饿透了! 拜完堂,她就被蔡大娘安排在新床上“坐福”,让她不可乱走乱动,当然也不可能乱吃东西! 还好新娘上轿前吃的比平时好,是一碗加了荷包蛋的白面条,不然她早饿得血糖都低成负数了! 一碗汤团被她吃个精光,什么馅儿都没仔细尝!连汤都喝了个干净。 夏延微笑着用指腹擦掉她嘴角的一点点汤汁,柔声问:“要不要再去煮一碗给你?” 南蔷有些羞涩,他的声音和态度,太撩人,可他们又太陌生……她心情复杂地说: “不用不用,我饱了。” 其实她还没吃饱。 可是这青黄不接的季节,家家都是半饥饿状态,她真不好意思劳烦人家再去煮一碗,自己又刚刚过门,哪里都不熟悉。 夏延拿起自己的匙羹,舀了一个汤团,微笑着递到女孩嘴边。 南蔷窘迫地说:“我们应该互相这样喂食吗?可是我碗里都没了……” 吃货本质暴露,把仪式都给搞砸了!人家还一个都没吃呢!自己先光为敬了! 夏延挑了挑眉,眼角也挑起了一个弧度,可惜南蔷一直垂着眼皮不敢看他,没发现他眼底的戏谑和狡黠。 他另一只手把自己的碗推到桌子中间,“我碗里有,一样。” 南蔷万分不自在地拿起自己用过的匙羹,“要不我去洗一下吧!” 夏延只说了两个字: “无妨。” 南蔷心想再矫情下去,也还是得过这一关!心一横,拿起自己的匙羹,也舀了一个汤团。 伸长手臂,颤颤巍巍送到男人唇边。 一碗汤团吃完,南蔷出了一身汗。 又热又紧张,太考验人了! 读书的时候,每次看见小情侣在学校食堂里面秀恩爱互相喂饭,她都觉得浑身不自在恨不得自己是个瞎子。 现在轮到自己,在这个烛光昏昏、夜色沉沉、莫名其妙、神鬼难测……的夜晚,跟一个男人相互投喂…… 恍然如梦?才怪!她连做梦都没敢这么做过! 夏延把碗拿到厨间去洗。 南蔷跟在他后面,悄悄打量了一下新家的环境。 好家伙,她直呼好家伙!这是比南家还穷吗?不能说一穷二白,只能说家徒四壁! 不仅短命,还生生世世是个劳碌命,前世就是早晚加班辛苦搞钱,重生一次,还是得白手起家啊! 夏延洗完碗,带南蔷去院子里乘凉。 现在正是夏季,两人都穿着里衣,外面又罩了喜服,再加上吃了热汤团,可想而知有多催汗了。 南蔷问:“那个,家里有没有洗澡的地方啊,我想冲个凉。” 夏延:? 南蔷看他没听懂的样子,重新措辞说,“沐浴。” “哦……我去烧水,你稍待。” “冷水就可以了这么热的天气!” “这里的井水不同,异常冰冷,须得温热一下。” “这样啊,那我去拿换洗的衣服。” 南蔷的嫁妆少得可怜,就四套被褥,一口樟木箱。 打开箱子,里面装着些四季衣物,有新有旧,虽然都是粗布缝的,倒是浆洗得异常干净。 她随手挑了几件,找个包袱皮包好,提着出门。 夏延已经点燃了院子里的大土灶,正提桶往锅里添水,看她出来,摆摆手说:“你别过来了,有些烟,也热。” 他低沉的声音里面像加了磁,而南蔷就像一颗乖乖的小铁砂,命中注定要被那块大磁铁吸引过去…… 他的背影,身高腿长,骨相完美,静时是诗,动即成文……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老天爷偏偏如此捉弄人,给了他那样一张不堪入目的脸。 南蔷上一世有个闺蜜,叫吴晓菲,一直号称阅男无数,她曾经跟南蔷说:“男人的长相其实不重要,关灯之后的样子才重要……” 此情此景,她忽然想到这句没羞没臊的话,不禁腾一下红了脸……今天晚上,她真的要跟夏延,一个陌生人,洞房花烛?那个……那个? 她是个现代人的魂没错,可她一向洁身自爱,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