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雪莲挑起门帘,扶着疲惫不堪的王婆婆走了出来。 南蔷惊异地发现,一场手术下来,王婆婆仿佛老了好几岁! 原来手术一次消耗如此巨大,难怪她五十出头的年纪就成了头发全白的“婆婆”! 一家人围了过去。 雪莲说:“你们啥都别问了,一切都好,等病人醒了来找我拿药。” 蔷薇娘这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抢先进屋去了。 南蔷扶起王婆婆另外一边手臂,“真是辛苦婆婆了!我先送您回去!” 雪莲感激地一笑,难得一见露出的笑容很是真诚。 王婆婆话都没力气说了,回到自己屋子里,就躺在了床上。 南蔷等着雪莲一路出来,悄声问道:“雪莲姐姐,我爹的伤势很复杂吗?怎么婆婆累得这样?” 雪莲拉着她走到了屋外远处,才低声说道:“本来你父亲的伤不用施术这么久,往常这样的旧伤,只要划开皮肉,重新断骨再接骨即可。” “你们自己都看见了吧,你父亲腿上有很多道伤疤,师父说,是当年治伤的时候太过潦草,经脉都乱了,不宜再动。” “还有就是他身体太弱,假如切开皮肉,势必流血伤元气,也不利于伤口愈合,骨缝……算了我说多了你也不懂。” 南蔷眼里的问号的确越来越多,难道今天不是这样做的吗?临时改了手术方案,都不找家属签字的? “那今日……” “今日我师父用的手法是隔着皮肉经脉,以寸劲断骨,再重新接的,这办法大耗心神力气。” 南蔷道:“原来如此!那婆婆没事吧?” 雪莲叹气:“有什么没什么她也不会跟我说,大概睡一睡就好了吧。你父亲的伤不是一处,今儿尤其吃力。” 南蔷说:“姐姐也辛苦了,你说的那个药,不如现在就给我,我拿去煎吧。” “那不行,你们外行人哪懂得火候时间,回去等吧!” 南蔷终于懂了,为何这对师徒的服务态度随意成这样,口碑却好成那样:有本事,还敬业,别的就忽略不计了呗! 南栋是被活活疼醒的,身体醒了,脑子却还糊涂着,说的话也乱七八糟。 一会儿说:“花妹,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了?可怜你名门之后,憋在一个小山沟里……” 一会儿又说:“茗茗,快跑!这洞挖通了!咱们回家!” 这些是有逻辑的,大多数是些没头没脑的话混杂在一起,关于军营的、关于战场的、关于那屈辱的八年劳工生活的。 这大多数里的大多数,都在说腿疼。 这是他清醒的时候从不谈及的话题,不论谁问起来都说没事,早好了。 娘几个听得直淌眼泪。 南蔷端上药来,南茗夏延一起扶着父亲坐起来喝了,喝药也不知道苦,还连说好酒好酒。 这药倒是真有效,喝完没一会儿,人就又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就真清醒了,也没再说痛。 不知道是真不痛了,还是清醒了又开始独自承受去了。 蔷薇娘含泪笑道:“终于明白了?把人急得……肚子饿不饿?我去拿东西给你吃。” 南栋扶着儿子的手臂坐起来,低头看自己绑着小夹板的腿,“我的腿,竟然真被治好了?” 蔷薇娘说:“嗯!不过可得好好养着啊!你一动,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我不动!不动……怎么只有你们三个?蔷蔷和夏延呢?” “哦,蔷蔷说这火炕太硬,她去给咱们买几床厚厚的羊毛毡子。” “这丫头,花钱都不眨眼睛。” “反正我拦不住,两个人饭都没吃就走了。” 南薇说:“娘亲,我们也没吃呢……” 蔷薇娘站起身说:“好了好了,爹爹醒了,我们吃午饭!” “娘哎!还午饭呢!太阳都偏西了!” “哪有,还早着呢,呵呵。” “姐姐说晚饭前不回来就是回酒楼忙去了,叫我们不用等她,快开饭吧娘亲亲……” “什么娘亲亲,别学姐姐乱叫!” “那你刚才咋不说姐姐?娘亲亲,你是不是偏心?” “咱家是有个偏心的人,可不是你娘我!” …… 南蔷说去买羊毛毡只是借口,她知道麻药的劲儿一过,父亲肯定疼得受不了,这年头又没有镇痛泵啥的,布洛芬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