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博士转身问那位安老师,“老安,这孩子是你的弟子吗?” 安老师眯眯眼笑道:“不是,我若有这么好的宝贝,还不早跟你显摆了!” “这倒说的是!你也该醒醒瞌睡了啊,就这么听不得我讲易经?” “听不得的也不是我一个,要不是惦记你园子里那几树红柿子、半塘老麻鸭,我们早溜了!” 众人哈哈大笑。 曾博士显然跟他们玩笑惯了的,也不以为意,笑呵呵道:“夏延,你习学音律的师父是哪位?老夫想掠人之美,收个关门弟子,呵呵!” 所有人顿时都开启了静音模式,同时表情复杂地左顾右盼。 曾博士,你在开什么玩笑? 关门弟子? 第一次见面就定了? 就听了一首曲子? 不对!这夏延,肯定是走的谁的门路? 难怪今日来出这个风头,原来是为了拜师啊! 他姓夏,难道是军功卓著、人才辈出的那个夏家? 可又从未听过夏家有他这一号人物啊。 没等众人开口,夏延坦白说:“家师远在南方,并不在太学院,弟子……在下也非太学生,今日不过是混进来听课的,还请曾博士和各位师长原宥!” 众人顿时如释重负。 原来是南边乡下地方来的呀! 来我们天子脚下看看的呀! 那也没什么的呀! 只是个没资格拜入曾博士门下的寒门子弟呀…… 南蔷心说我的哥哥耶,说实话没有错,可是等人少了再说行不行?这得多社死啊! 所有人都等着曾博士摇头叹息说那是我们没有师徒的缘分了…… 没想到曾博士听了这番话,连一点讶异的表情都没有! “诶,这没什么,我的课向来都是谁想听就听,不想听就走,瞌睡也无妨,只要不影响旁人,呵呵。” 夏延由衷赞道:“先生真是智者情怀、人师楷模!令人折服之至!” “过誉了!老夫不过就是性子懒一些,不想计较这些琐事罢了,你可愿投一个不大讲规矩的师父啊?” 众人……曾博士今日……令人匪夷所思啊! 安老师插嘴说:“老曾,你今日因何这般急躁?令我等都心下生疑了,何况人家一个远处来的孩子……” 又低声在曾博士耳边说:“你就真想收他,也缓缓!” 曾博士道:“你个老胡涂,他明日就要去人前演奏,琥珀馆那是什么地方?指不定多少人来招徕他!我还不趁今日占个头筹?” 安老师说:“哦哦哦哦,对!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然后赶紧转头去怂恿夏延:“傻孩子,还不赶紧磕头下去?吃不了亏的!” 夏延说道:“在下这就去备一份薄礼,登门拜师!” 安老师道:“这就对了!你酌情买点就好,你师父家财万贯,不在乎,快去吧!完了去城南的归园田居。” 曾博士笑道:“休听安老师诓你,你跟我们一起过去,拜师只要心意诚恳,其余皆可从简,另有一则,你师父可允你再拜别人?” 夏延欠身回道:“家师之前曾跟弟子交待过,说是若有机缘得遇高知大儒、名师达人,不必经他同意即可拜师,帝师的名号,是排在第一位的。” 曾博士笑道:“岂敢。这倒是省了一层麻烦,那就走吧!” 夏延应道,“是,请各位师长先行,弟子的马车寄在那边,我们随后就到。” 蔷妹身份特殊,他也没特别介绍,也没刻意隐瞒,就先含混带过。 南蔷审时度势,这些人不是有车就是有轿,唯独卢清、苏行二人怕是没有脚力,又很想跟着去,看来要与人行个方便,自己方便。 “卢兄苏兄,您二位是不是去过归园田居?要不我们几个搭夏兄的车过去,顺便给他带个路?” 这个安排自然皆大欢喜。 四个人上了车,南蔷驾车。 卢、苏二人这才知道四宜斋的掌柜可不仅仅是个商人! 夏延这才有机会知道为何自己明晚要去比赛。 既然老婆都给报了名了,那自然是要去的,为了压一压顾夫子们的气焰,那也是要去的。 至于名气、奖赏、红利,他倒一概不在意。 卢清赞叹道:“苏兄,你瞧瞧人家这兄弟情!这才是真兄弟情!” 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