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女人毫不见外地掀开南蔷的车帘,踮着脚尖往里面看,有的没的说一大堆。 连文武兄弟都有人夸“又壮实又威风”,可就是没人问夏延是谁。 没人敢问。 这人戴着大大的风帽,遮得只能看见他紧抿着的嘴角,一声不响,有点吓人。 直到他跳下马车,推掉帽子,冲着河滩瓜棚旁两个晒太阳的老汉热切地喊着“爷爷!爷爷!我回来了!” 一众乡民的的情绪瞬时从惧怕变做震惊,下巴都要掉土里了! 这人怎么生得如此好看! 他是谁?他怎么冲着那边喊爷爷? 南二爷没儿子,当然也没有孙子,夏家就一个丑孙子,他们都认识的呀! 这年轻公子哥儿到底是谁? 李大柱子出事后,他娘也就没脸出来混了,赵二媳妇儿就顶了上去,成了村妇帮的带头人兼发言人。 这人胆子大声音高,最爱打听事,刚才第一个掀车帘的就是她。 女人们都在她背后怂恿:“赵二嫂,快去问问,这是咋回事呀?那是谁呀?” 赵二媳妇儿的胖手还没第二次碰到车帘呢,南蔷从车厢里面出来了。 南茗看妹夫没在车上,过来扶着两个妹妹下了车。 两姊妹站在那里,一色的大红斗篷,映着阳光里就像两朵耀眼的鲜花!女人们顿时都觉得自惭形秽,不敢直视过去了,都收了声儿。 连脸大皮厚的赵二媳妇都失去了搭讪的勇气。 南蔷笑道:“赵二婶,各位伯娘、婶婶、嫂嫂,各位叔伯兄弟们,大家有礼!” 她看着夏延的背影:“那人啊,不是别人,是我夫君夏延,他脸上的伤治好了。” “啊?夏延?!” “诶哟……有个词怎么说的,什么投胎什么骨头?” “怪道说你们几个月都没回来了,是去治伤了啊!” 家里人担心他们夫妻此去并不能如愿,所以对外都闭口不提此事。 原本朱氏最爱散播消息,可给夏延治伤这件事她比谁都不愿意相信,也就不说出去。 是以村里人都不知道南蔷夫妇为何一去几个月,还估摸着是不是南蔷有了身孕在养胎呢! 心直口快的赵二媳妇儿红着脸,终于代表大家说出了那句话:“我地乖乖,这夏延咋生得这么俊呀!” 好几个小媳妇都是满脸羞答答地红! 在高大俊朗的男人面前,她们不自觉地看直了眼,即便再矜持的,也免不了瞄一眼,然后脸比其他人红得更透…… 夏爷爷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俊小伙儿就是他的孙子! “赢川!真是我的赢川啊!你让爷爷好好看看!” 夏延笑着弯下腰,任凭爷爷修竹编筐满是老茧的手在他脸上拍打揉捏。 全场的焦点都聚集在夏延那张脸上,只除了南二爷。 他的茗茗回来了!他才不在意别人的孙子变得多好看呢! 他茗茗才是最好看、最懂事、最聪明的娃子!整个南码头最好的后生!谁都比不上! “赢川别挡着路……茗茗!茗仔!过来!” …… 在村头耽搁了许久,南蔷早急着要回去看看父亲的伤腿了,于是在路口把车上的东西分了分,该拿回家的拿回家,该送娘家的送娘家。 南蔷让夏延先回家。 夏爷爷说:“赢川也一起去吧,东西我去安置。” 夏延说:“反正爷爷也看见我了,我也先去看看岳父岳母吧。” 南茗过来接过马车,“你们都去吧,我跟夏爷爷去搬东西,待会儿再接上二爷爷,一道下来。” 夏延就让松落跟着南茗去。 分派好了,各干各的。 南蔷挺纳闷儿的,闹了这么久,南家怎么一个人都没出来? 别人不出来,朱氏应该出来呀,别人忙,朱氏忙什么呢? 到了家门口才明白了,一家人都在大扫除呢! 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忙得不亦乐乎。 朱氏黑着脸,手里拿个鸡毛掸子在大门口晃悠,看见南蔷她们回来,唧唧呱呱就喊开了。 家人们也都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迎了出来。 顾不上说别的,都先看夏延。 激动! 不知道说啥好! 就像天上掉下一个大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