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快要高考了,汪静怡惜时如金,本不该回家。可她在短时间内经历了情绪上的大起大落,十分疲惫,在那个周六的晚上,她和华裕琳一起坐公交车回了家。 春日的傍晚,儒林街祥和宁静。哪怕家里没有温度,可是只要一回到这里,汪静怡的心里就踏实了。 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汪浩川还没有下晚自习。汪静怡放下书包,跟父母打了招呼,便朝着初中的方向走去。在这个心情极度糟糕的时刻,父母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把她推到崩溃的深渊。所以,她片刻也不愿意待在家里,她只想跟弟弟一起散散步,聊聊天儿。 华裕琳一回到家,就打开了录音机,欢快地蹦蹦跳跳。听到那么有活力的音乐,汪静怡的手脚也痒痒了。在上小学的时候,她可是六一文艺汇演的主力军。在上了初中之后,她再也没有表演过舞蹈。不过,现在在体育课上压压腿,扭扭腰,她还能来一个比较标准的一字马。 汪静怡渴望舞台,但是她没办法把自己交给舞台。今天,又是羡慕华裕琳的一天。 几个月没见到的弟弟,又长高了一些。汪浩川从学校里走出来,越来越像个小男子汉了。 但是,汪浩川依然没能免除被欺负的命运,比他更加高大的同学故意撞他,奚落他,但是他并不反抗。等谢冲和华天龙追上来了,那些欺负他的人才纷纷散去。 弟弟受欺负,比自己受欺负还要难受。汪静怡快步跑了上去,汪浩川吃了一惊,姐姐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汪静怡不跟弟弟寒暄,心疼地问道:“他们为什么欺负你?他们一直这样吗?” 汪浩川很冷静,笑道:“姐,这种程度不算欺负。就是因为我不把作业借给他们,他们心里有气呗。” “那他们怎么单挑你欺负?因为你没人管?被欺负了也没人给你出头?” 谢冲凑过来,说道:“姐,你这是看不到我么?我往浩川身边一站,谁敢欺负他?” 确实,谢冲比汪浩川高了将近小半个头,在男生当中鹤立鸡群。他保护汪浩川,的确是让人放心的。 汪浩川却傲娇了起来,说道:“谁让你们保护了?这点儿小事,我自己也能应付。” 即将步入青春期的男孩子,大概都不愿意认输吧! 不过,谢冲走在弟弟身边,汪静怡的确放心了不少。那些欺负汪浩川的男孩子已经走了,汪静怡忍不住跺脚——真该教训他们一顿的! 华天龙叽叽喳喳,问她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还有不到三个月就高考了,这个时间非常关键。汪静怡不想跟弟弟们说起那些烦心事,随便敷衍了几句。华天龙没心没肺,说道:“我姐很有可能在高考完之后就出国留学了。” 什么?! 汪静怡愣住了。就在学校里,她还跟华裕琳约好了,等考上大学之后,要去华裕琳的家里做客。华裕琳倒是说过“流浪”之类的梦想,但是从来都没有提过出国留学。 华天龙惊讶地说道:“你不知道?我以为你俩是同桌,无话不说呢。也不是,可能我姐的确不知道,是我姑姑给我爸打的电话。我姑要被外派到欧洲去了,她想带着我姐一起去。我姑办事相当谨慎,没有十成的把握,她不会跟外人说的。既然她跟我爸说了,那就说明她下定决心了。你可以告诉我姐,反正早晚她都得知道。” 尽管华裕琳还没有走,但汪静怡的心脏已经少了一块儿了。 行尸走肉一般回到儒林街,没有听到小虎队的歌声,他们几个反倒被一阵刺耳的叫骂声给吓了一跳。谢冲下意识地冲到前面,将朋友们全都护在身后。原来,是朱方阁的妈妈找到了华家,正在找华裕琳算账。 因为华裕琳“没事找事”,她的儿子深陷舆论漩涡,以至于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两三天的时间,人就瘦了一大圈。朱母气不过,先去学校闹了一场,没找到华裕琳,便找到了华家。 谢冲对朱母有印象。在他刚到来城那年,他去电视台看妹妹演出。朱方亭的衣服被弄脏了,朱母发了疯似地破口大骂。后来,合唱团的一位老师看不过去,提醒她注意身份,朱母这才有所收敛,将怒气压在了心底。 几年不见,她的衣着打扮越发富贵,但是她骂街的本领一点都没有退化。 华爱国夫妻俩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被骂得一头雾水。朱母喷着唾沫,指着华裕琳,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牙齿咬得咯咯响,恨不能将华裕琳撕着吃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自己学习那个样,还要霍霍我儿子!你打扮得妖里妖气的,小小年纪就不正经,就知道勾引男人,你以后肯定跟你妈妈一样,睡男人上位!” 妈妈是华裕琳的底线,朱方阁的妈妈,严重越线了。 华裕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