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靖将这次受伤,视为「光荣的负伤」。如果不是因为伤口在屁股上,他很乐意跟别人看他的「勋章」。 自从他负伤之后,他就成了同学中的英雄,连最漂亮的小美女娟娟都要高看他一眼。所以,哪怕屁股疼得要命,只能站着听课,谢靖也愿意去学校里面显摆。 但是,当警察叔叔找过他一次之后,谢靖的嘚瑟就多了几分忐忑。 朱方台的左眼受了很严重的伤。他住在朋友家里,眼睛痛了好几天,没去医院,后来视力受了很大的影响,这才跟家人去了医院,被诊断为外伤性白内障。 警察叔叔严肃地问道:「朱方台说,是你用弹弓打伤了他的眼睛,你承认吗?」 谢靖很紧张,但是他昂起头,说道:「那你咋不问问他,我为什么要打他?」 「你老实回答问题!端正你的态度!」 谢靖被吓了一哆嗦,不服气地说道:「就允许他打我哥,不允许我打他?是,我是打他了!可是,他就是伤了一只眼睛,我哥刚刚脱离生命危险呢!」 谢靖一口咬定,如果不是因为朱方台捣乱,那哥哥就会及时回到家,他们一家都不会受伤;即便回来晚了,来不及阻止奶奶受伤,可是他也不会受那么严重的伤!都怪朱方台! 想到这里,谢靖恶狠狠地说道:「要是再来一次,我还会打他!不光打他眼睛,要打爆他的脑袋!」 众人一起喝住了谢靖。他这种态度,是很难争取到原谅的。 谢靖依旧不服气:「那你们为什么不问问姓朱的,他受伤后怎么不回家,也不敢去医院?为什么要躲在别人家里面?就是因为他不敢!他心虚着呢!」 的确,朱方台恨死了谢靖,但是他的「恨」带着浓浓的心虚。他说算了,算他倒霉,可是他的家人并不这样想,他们一定要让谢靖付出代价。 面对警察时,谢靖理直气壮:「我说的都是真的!华叔叔可以为我作证!要是朱方台能赔把我哥哥的健康赔回来,那我愿意赔他钱!哪怕让我去坐牢,我都愿意。」 他虽然犯了错,但罪不至坐牢。 谢家的遭遇震惊了整个来城。那一天真的太巧了,富川桥塌了,整个小城的警察、医生都赶着救援去了,巡逻的警力少了很多,去医院的路上也一波三折。歹徒定是钻了这个空子,才摸进了谢家。朱方台也跟着来捣乱,在无意当中,助了歹徒一臂之力。要是传出去,对朱家的声誉是很不好的。 所以,警察来找过一次谢靖之后,便没有下文了。 这件事情,除了谢庆云之外,谢家的大人们都不知道。 谢庆云很严肃地问过谢靖,他究竟是怎样打了朱方台的眼睛。谢靖支支吾吾不肯说,谢庆云便说道:「你要是不诚实,我就没收了你的弹弓。」 「姑姑,我把弹弓拿走了,你是在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爷爷的诊所着火那天。」 那天,谢庆云忙着处理家里的事情,跟学校请了假。晚上去学校拿资料,发现放在办公桌最下边抽屉里的弹弓不见了。谢庆云慌了神,难道,是谢靖把弹弓拿走了吗? 她并没有直截了当地质问谢靖,而是观察了他好几天。谢靖变得越来越隐忍成熟了,这让她既欣慰,又担心,她想找个时机,跟谢靖好好谈谈,旁敲侧击地打探一下弹弓的下落,没想到,谢靖先拿弹弓伤了人。 谢庆云很是后悔。要是早点儿采取措施,谢靖就不会闯祸了——虽然,谢靖这次并不是完全闯祸,他还用弹弓打了两个歹徒的后脑勺,为抓捕工作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姑姑的办公室只剩下他们姑侄两个人,谢靖低着头,问道:「姑姑,既然你早就知道我把弹弓拿 走了,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要回去?」 「我不确定是你拿走的。我只是怀疑——家里失火、你爸被刺伤,你一定很气愤,所以你拿走了弹弓,随时准备报仇——当然,这些只是我的想象,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我不想冤枉你。我相信你是个好孩子,也是个诚实的孩子。」 谢靖差点儿哭出来。 被人信任的感觉,真好。 谢靖忍住眼泪,说道:「姑姑,都怪朱方台捣乱,我哥哥回家晚了,还被人给刺伤了。警察为什么不能把他给抓走?我很生气,在哥哥坐上救护车之后,我追了出去,正好看到了朱方台,他们一群人在那里说说笑笑,我快被气死了,就拿弹弓打了他!」 「这么说,你打他的时候,他没有打你哥哥?」 「嗯!这个时间有什么要紧的?反正,以后我见了他,还是要打他!」 「不要轻易动手了,谢靖。」谢庆云忧心如焚,但还是平和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