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船甲板上有人在朝着陵江上行驶的船只挥动着旗帜,意思是让船只靠边停靠,逐一接受官船的检查。
这里既不紧挨着城镇,又没有临时的码头,而且两岸地势高耸,但凡有船只上有人或者货物想要离开,一眼就看到了,看来是故意选的这个地方检查来往船只。
大武从未有过在非城镇的码头上检查水运船只的规矩,这突然的检查瞬间就让秦殊凰紧蹙眉头。
旁边是船家不停的抱怨声,“这以前也没遇到过这种事的,怎的漕运突然拦船?这要是被官家盯上了,就算是没事,也要损失银钱,要再耽搁时间,延误了交货,我这一趟可是要白跑了!”
有着急赶路的百姓也在甲板上唉声叹气。
两人哪里还有吃东西的心思,躲在人群中,朝着远处的官船看去。
此时陵江上除了他们所在的这条船,就只有前面的一条货船,已经靠边接受检查了,下一条船就是他们这条。
确定检查的是官船后,玄苍微蹙眉头带着秦殊凰离开甲板回到舱房。
“殿下,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先遮掩一二。”说着,玄苍指了指他额角的疤痕。
如果真的是在搜查他与秦殊凰,那么他额角的疤痕就是最明显的特征!
这一整船的人只有他一个人额角有大片疤痕的。
幸好,他与秦殊凰上船的时候是晚上,船舱昏暗没有几个人在意,后来他出去都戴着斗笠,没让船上的人看到他脸上的疤。
为了减小存在感,秦殊凰这两天干脆就在舱房里养伤,压根没出门,直到今早才去甲板看了看,没想到就遇到了官船检查。
秦殊凰立马明白,她取出粉盒帮玄苍遮掩额角疤痕,而后又故意用螺黛把玄苍的脸画黑,在左脸处画出一道刀疤。
这般再配上他穿的那套普通男子的衣衫就与穷苦百姓接近了。
秦殊凰立马照着玄苍的模样将自己的脸弄黄弄黑,迅速准备妥当,就听到客船老板带着伙计进入船舱过道喊还在船舱里的客人去甲板上接受官兵的检查。
秦殊凰和玄苍两人拎着包裹搀扶着去了甲板。
只见先前接受检查的船只已经离开,但官船甲板上却留下了几名百姓,他们低着头有男有女,瑟缩地站着,显然害怕的很。
秦殊凰低头皱眉。
官船上的官兵已经用木板在客船和官船上搭了梯子。
客船上的乘客被排成了两队,接受官兵们的检查。
轮到一名穿着绸衣商人打扮的中年男人时,他大着胆子道:“这位兵爷,以前也从未有过在陵江上拦船的规矩,我还赶着去宁水做生意呢,你们这一耽搁,我谈好的生意就要黄了!”
检查的官兵冷声道:“别废话,这几日有寇匪混入去宁水的船只中,我们只是奉上命检查!若是说的多了,被认定为匪寇,我可不负责!”
官兵口气强硬,这名中年男人连连称是,不敢再多问。
秦殊凰朝着官船上扫了一眼,被扣留下来的人畏畏缩缩,哪里像什么寇匪!
这般想着,突然一名女子被拽离了队伍,女子又惧又怕的大喊,“你们干什么,我是清白人家的闺女,不是寇匪!你们放开我!我是冤枉的!”
抓她的官兵立刻喝道:“少废话,你长的像通缉的女盗匪!跟我们去衙门,等核实没问题自会放你离开!若是此时挣扎,一律按照真正的盗匪论处!”
女子听到这话顿时不敢再言,抽抽噎噎拿着行李跟着这名官兵上了官船。
秦殊凰眼睛微眯,刚刚被官兵带走的女子身形与她有七八分相似!不知是不是她多想。
上船检查的官兵有二十多名,速度很快,转眼秦殊凰玄苍前面就只有五六人了。
这时,船上突然有一名男子往陵江里一跳,众人只听到“噗通”一声,就看到男子在陵江里奋力往远处游去。
不等男子游走,又连续几声“噗通”声,好几名官兵接连跳进了陵江,这些官兵水性极好,没一会儿就接近了跳江逃跑的男人,三两下将他押回了甲板。
也不盘问,直接将这名男子带上了官船。
男子如丧考妣,不断求饶,被一名官兵一个手刀劈在脖颈后晕了过去。
有心虚的船客见到这个情况哪里还有再敢逃跑的心思,一个个乖乖接受检查。
这下秦殊凰就更肯定这群人是为了她而来,漕运官兵虽然训练的不错,但并不是个个识水,只有水施才会故意选择浮水的好手!
这群人怕不是真正的漕运官兵,而是摄政王或者是平王的手下!
若是真是这样,就算她与玄苍这般打扮也会被认出来!
要是平王的人还好说,万一是摄政王的人,那么他们逃出去的机会就小了!
秦殊凰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即便是这样,他们也不得不面对。
很快轮到两人被检查。
检查的官兵让玄苍将头上的斗笠摘下来,抬起头,仔细打量他的五官,而后又查看秦殊凰。
不但看玄苍的脸,还查看了玄苍的双手,普通女子女红做多了,右手各个地方会有茧子,秦殊凰双手白嫩,只有经常抓笔的地方有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