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星屿哭了很久, 他本来就熬了一整夜,身体上的疲惫加上此刻精神上疲惫,一下子超出了小小的身体的承受极限。
他很快便累得睡着了, 眼角的泪痕还没干透。
洛闻书把他抱到房间里的床上轻轻放下, 拉过旁边夏凉被的一角给他搭在肚子上, 便准备去收拾客厅里的东西。
原主灵魂吃过的那一桌饭菜奶茶零食水果,看似丝毫未动, 实则已经没有了味道,吃起来味同嚼蜡。
还有铁桶里焚烧的香和衣服灰烬, 特别是门外引路的香灰,需要清理掉。
至于昨晚洛星屿做饭后一片狼藉的厨台,洛闻书懒得动,打算等会儿拜托李玉芬帮忙再联系一下冯兰, 过来把这间屋子也打扫一遍。
到时候张慧大概率也要跟过来, 正好跟她说学校里的事。
洛闻书心里把这些都做好了打算,然而计划在第一步就出现了变故——熟睡的洛星屿, 一只小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角。
她试图去松开他的手, 结果他抓得更紧了, 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着话。
“不……要……妈妈……不走……”
洛闻书见此,心里叹一口气, 不打算走了, 就在旁边侧躺下, 一只手轻轻的拍着洛星屿的背。
“睡吧, 我不走。”她声音尽可能的放轻柔些。
仿佛听到了她的话一般, 洛星屿的手渐渐松开了一些, 但始终没有完全放开。
天光很快亮起, 朝阳从山底爬起, 阳光撒遍大地。
晨风吹拂,遮着窗户的白色窗纱随之微微摆动。
屋里靠墙摆放的小床上,一大一小相拥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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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余妈妈高淑娴的生日。
余家以前的条件还不错,虽然称不上大富大贵,但是也算得上是中等了。
但是余真来到这个家里以后,她小时候来来回回去医院看病,几乎是把家里的积蓄给消耗一空。
后来长大了倒是不怎么生病了,但是供她上学,学习舞蹈,又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因此余家这么多年下来,家庭存款也只有个三万多四万块钱不到。
就这还是因为住的是余爸爸单位分的宿舍,没有房贷,才能攒下来,不然只会过得更苦。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提当年因为余真频繁生病,导致余爸爸错过了几次升迁机会,蹉跎了岁月,这些年来在单位上的职位几乎没有什么变动。
但不管怎么样,余爸爸始终是个事业编制,只要本身不犯什么大错,这工作就一直在。
而余妈妈那边的情况就不太好了。
当初余妈妈是在城市周边的一家工厂工作,那时候的工资还算不错,一开始一切顺利,后来工厂遇到了一些麻烦,比较艰难。
那段时间余妈妈又经常请假带孩子去医院,一个月下来,有一半的时间都没办法工作。
工厂的负责人没办法,私底下找了余妈妈谈话,最后给了一些补偿,把人辞退了。
那之后,余妈妈就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靠周围熟人介绍的一些家政工作,来补贴家用。
总的来说就是余家的条件不太好,哪怕这是余妈妈五十岁生日,也没想过好好办,只打算买点菜在家里做一桌子菜,再买个小蛋糕就行了。
夫妻俩甚至没打算跟女儿说。
可是余心悦已经知道了,之前去派出所递交申请改名字换户口的时候,她就悄悄记下了夫妻俩的生日。
当时考虑到上面的日期可能不准确,她还私底下找堂哥余飞问了一下。
果然,户口本上余妈妈的生日是比实际要晚一个月。
余爸爸的倒是准确的。
夫妻俩瞒着不说,余心悦也不挑破,只是昨晚临睡前跟余妈妈说,快要开学了今天想出去买点东西,问她能不能陪自己一起去。
她都开口了,余妈妈肯定是会答应的。
余爸爸今天本来要去单位上班,但听到女儿要去买东西,担心母女俩打车不方便东西不好拿之类的,也请了一天假跟着一起。
于是今天一早,一家三口人在家里吃过早餐之后,便坐上余爸爸的车,出发前方附近的步行街。
余心悦在街口处买了杯奶茶,夫妻俩都不喝,说带得有水。
余心悦看了一下,余妈妈包里真的装了一个小水杯,外观有明显的磨损,显然是用了有些年头。
倒不是说节约不好,只是余爸余妈这样的情况,显然更多的是被迫节约,连在外面两块钱一瓶的矿泉水都舍不得买。
而他们却给了余真能力范围内最好的,就连衣服也尽量挑着好的给她买。
余心悦忽然有些心酸。
“我们去前面看看吧。”她装作没事人一样,挽上余妈妈的手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