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庆幸的时候,高兴之下连我自己都忽略了这个,被无双一点,顿时又不安起来,若是诊治不了这个,除了死,我依然没有第二条路好走。
眼看着众人脸色由晴转阴,鹞子哥便笑道:“这个叫魌毒,可治,就是惊蛰得遭点罪了。”
汉代兴傩舞,以人扮神驱邪驱疫的很多,大傩打鬼驱鬼的时候带的面具,谓之魌。
魌毒由此来看就比较好理解了。
人躯鬼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可以理解为是人尸鬼魂,大致就是人死了以后,因为种种原因,魂魄又钻进了自己的尸体里,头盖骨虽然只是尸体的一部分,可也是自己的尸体,三眼老鬼的情况其实就是这么回事。
魌毒,便是人尸鬼魂的状态下偶然形成的。
尸体腐败,便会产生尸毒,头盖骨虽小,依旧会有一部分尸毒寄宿在上面,魂魄寄居在其中,自然难免受到一些侵蚀,于是乎,尸毒与鬼魂的阴气煞气结合在一起,便形成了这种魌毒,它与阴气是伴生的。
我被三眼老鬼抓了,伤口沾了阴气,魌毒也随之而来了。
“沾了此毒,起初剧痛无比,渐渐麻木,其实这就是阴寒之气冻了身体,不信你们捏捏惊蛰的伤口,冷冰冰、硬邦邦的,就像是死人一样。”
惊蛰哥说道:“此毒要命,最怕的就是耽搁,时间一久,毒气与阴寒之气就会涌进腹腔,扑灭人的阳气,那时大罗神仙来了也难救,这个过程大概得要个八九天,所以你们也不必担心,若说救治的法子,其实很简单,多吃些黄豆就对了。”
“难道说这是取了撒豆成兵的意思?”
老白一听我无碍,立即欢实起来,疑道:“传说这黄豆可是宝物,能承受施法者的一道灵气,阴间的阴兵最喜这一口,能被请来,让惊蛰吃黄豆,是不是就是因为他好歹也是个玄微境界的道士,身上是有灵气的,豆子进了肚子里,自然会吸纳这些灵气,继而驱赶邪祟之气?”
鹞子哥神色看起来怪怪的,憋了半响,才含混不清的说道:“唔……你可以这么理解,大概……可能道理上差不多吧……”
我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头也有些奇怪,见他不肯多说,就没问了。
河风拂过空荡荡的岸边,腰间的风铃“扑棱棱”的响起。
我本来都准备离开这里了,听到风铃声神色一变,猛地想起了什么,激动之下一把拉住了茳姚的手,急声道:“阴奴!!对,阴奴!!之前我跟他说话,死活没有回应,你可能联系上他吗?”
茳姚有些别扭的抽了抽手,我这才反应过来,讪讪一笑,连忙松开。
茳姚正要说话,一个阴恻恻的大头人就跟个老奴才似得垂着手出现在我身旁,惨白的大饼脸上没有丝毫神情波动:“你是脑袋被驴踢了吗?风铃让那虎彪力士给封住了,我出不来,主人进不去,凭什么你觉得你能联系到我?”
言语还是一如既往的生硬冰冷,这很正常,我看它也不顺眼,以前的那点龃龉怎么着也跨不过去的,只不过不知什么原因,我总觉得这家伙今天对我格外的不客气,一会儿看看茳姚,一会儿看看我,就跟吃了枪药似得。
我有求于它,只能咬牙忍了,强挤出一丝笑容,询问道:“我就是想问问,前不久风铃里面有没有什么动静?”
“能有什么动静?”
阴奴冷笑道:“你想要什么动静……”
不等说完,一只穿着绣花鞋的纤足横空而来,直接一脚将这孙子踢成了滚地葫芦。
阴奴大怒,一跃而起,然后……又悄无声息的垂手站到一侧,一副老奴才的嘴脸。
能这么干,而且这么干了还能让阴奴屁都不敢放的只有茳姚。
茳姚不咸不淡的睨了阴奴一眼:“别忘了你是谁。”
这就是敲打了。
阴奴脑袋一缩,立马老实了。
“那座山……”
我想了想,问道:“有没有什么动静?”
茳姚蹙眉:“你是怀疑……”
我点了点头。
茳姚的眼神立即变得凌厉了起来,目光如电扫向阴奴。
她的出身和经历终究是现代人没法理解的,自然会培养出现代社会不会有的独特气质,那股子杀伐果决的气息一出来,就连我都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更不要说处在风暴中心的阴奴了,浑身一个激灵,立马明白此事很重要了,再不敢呛我,认认真真思索了片刻,方才说道:“没有,我敢肯定,绝对没有任何动静,主人您出去了,我自然是一百个小心,不敢有任何懈怠,只要稍稍有那么一丁点的动静,我不会没有察觉。”
看来是我猜错了……
我叹息一声,心里却隐隐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神秘人如果真的在风铃里,那未免让人浮想联翩……
不过,既然不在风铃里,他到底在哪钻着呢?
风铃还是那个风铃,依旧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