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
黄纸一共五张,其中四张四四方方,大小如同春节对联里的方子,另外一张则跟正常符箓差不多。
与其说我现在是在制作符箓,倒不如说是在布置一门阵法,或者说,在制作一个独特的……人偶!
只是此事有巨大风险,且一旦开始就无法停下,我也无暇再去和鹞子哥他们解释什么。
老白早已被我这一系列的布置给镇住了,他大概是瞧见我面色苍白,知道这事儿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极为吃力,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不敢再有任何小觑胡闹的心思,趁着我在布置的时候,徐徐说起了我身上这颗蜡丸里的流徙之魂的来历。
他说,这应当是一个在冰山地狱里被镇了六百多年,最终扛不住成了流徙之魂的女人。
为了能控制蛊王,他其实早就动了利用三垣天市阵的想法,知道我们可能不会同意,就一直偷偷摸摸的进行,借着外出研究虫草的机会,偷偷和以前一些信得过的故人有了联系,处处收集一些有意思的讯息。
找到这个女人,全然是一次意外。
不久前,大同那头有俩人偷摸着倒了一座斗,从中挖出了两个玉盏,诡异的是,俩兄弟出来以后就成了傻子,明显是被流徙之魂给冲撞了。
古墓里遇到流徙之魂,这算是稀罕事儿,因为流徙之魂被阴间赶出来后,要不了多久就会魂飞魄散了,在古墓里遇到的几率很小,这俩兄弟纯粹就是倒霉,估摸着墓主人刚刚受完刑,被阴司赶出来后,没了去处,干脆回了自己的墓葬,俩兄弟好死不死的偏偏在这时候闯进去了。
除此外,没有第二种可能。
老白见过俩兄弟倒出来的玉盏,看成色明显就是明清时期的,平且薄,盘内浮雕图案,多数图案表面较平,有剔地浮雕的感觉,这是明代杯盏之物的突出特点。
透过这些,老白初步推断,那墓中的流徙之魂应当是个明代的主。
趁着此事发生没多久,估摸着那流徙之魂还没散掉,他屁颠屁颠的赶去了,顺手就给捉了去。
那是个女子,在冰山地狱里沉沦了六百年……
具体原因,那女子不肯说,甚至几次三番都想反噬了老白……
不过,老白大概是能猜到,他看那女子哪怕是变成了鬼,依旧有些烟视媚行的感觉,明显就是个放荡的。
而冰山地狱里镇压的都是些什么人?
谋害亲夫的、不孝顺……
大抵都是这么些。
这女子不必说,肯定是谋害亲夫,进而跟着姘头跑了的……
冰山地狱五十年一轮回,也就是说,你干了那些坏事,得在那里面磋磨五十年,这女子被镇压了整整六百年,直至魂魄撑不住了,也就是说,同样的事儿她足足干了十二次……
这是至少!!
兴许比这个次数还多,只不过冰山地狱里撑到第十二轮,她撑不住了,于是阴司把她流放了出来!!
这就是个活脱脱的黑寡妇,每每嫁人要不了多久就得红杏出墙,然后——来,大郎,喝了这碗药!
这是个狠角色,三颗蜡丸子里封的流徙之魂中,就这位最让老白忌惮。
我一边饱蘸青墨在黄纸上飞快书写,一边听着老白说这些,暗自盘算着……
很快,我要做的一切准备都做完了。
当我停笔刹那,一道诡异的声音忽然在我身旁响起。
“嗬嗬,有些意思,连我都有兴趣了呢……”
声音,赫然是从张歆雅身上冒出来的,正是绾娘儿的声音!
张歆雅一下子捂住了嘴巴,满眼的震惊……
这东西是我做的,我自然知道它对于鬼魂之流有多大的诱惑力,头也不回的说道:“你就不要多想了,不阴不阳,不生不死,说到底就是个假的,果真套上了你就后悔了,那时再想回头可就难了,倘若你要是真对这东西感兴趣,回头我满足了你又如何?”
果不其然,绾娘儿没动静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把四张四四方方的黄纸分布在了四方,又把那道符箓擎在手中,这才摸出了老白给我的那颗蜡丸子,稍一迟疑,终是狠狠捏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