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籍看着突然闯入气势汹汹的黑蟒精,竟生不出一丝意外,毕竟它早就给自己打上了内奸标记,只待着关键时,看一看它欲做什么了。
苏子籍问完话,就看着它,见它似呆住了,又淡淡问了一句。
“要是孤不许,你想怎么样,反了么?”
这似笑非笑的质问,直接就让
黑蟒精一抬头,原被鼓声鼓起的气,就像被针戳了一下,咻一声就瘪了下去。
龙君的目光冰冷冷的,与笑容截然不同,龙瞳幽深,仿佛再多秘密,在它面前,也无所遁形。
而自己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噗通一声,黑蟒精身体比脑袋更诚实,直接跪在了殿中,恨不得抽死前一刻胆大妄为敢于闯殿的自己,朝上面连连磕头。
“龙君,是臣该死,竟因一时急切硬闯了大殿!但臣也是为了您着想啊!”
“您听,外面已响起了催促的鼓声,这鼓声十分蹊跷,我等大妖听了,都妖血翻滚,小妖听了全都瘫软在地上,时间一长,甚至会折损根基,打会原形。”
“龙君,这必是魏朝督促降雨皇子已等不及,给您,给龙宫的警告,您再不降雨……”
“说完了?说完了就退下。”
龙君的声音冷冽非常,没有任何波澜的在殿内回荡,而威压更是一瞬间笼罩了整个大殿。
“孤意已决,明日降雨!”
明日降雨?
黑蟒精心中焦急,暗想:“我若能等得到明日,哪里还会这么催促?”
但他已失态闯殿了一次,在这鼓声催促下,龙君还不曾有回心转意,那自己再说,怕也没用了。
“好在就算非要拖到明日降雨,自己安插的妖也都还在,真到了那时,也不至于就彻底失败。”
心里想着是不是将这消息传给余王,黑蟒精面上露出畏惧,说着“是,臣知道了”,恭敬地退了下去。
仿佛刚才的冲动,真毫无私心,全是为龙君和龙宫着想。
狐女望着它离开的背影,微微蹙眉。
“这黑蟒精不对。”她这样想着,就抬头看向高座上的龙君,却发现它望着黑蟒精的背影,表情冷漠,这态度不像没有察觉。
“龙君……”本着臣的职责,狐女向前一步,要开口提醒,却被龙君抬手制止了:“你要说的,孤已知晓,放心便是。”
又看向那个身着墨绿色长袍的大妖,龙目所及,身份无所遁形,是同属龙宫高层官员的妖,亦是蟒族,但与黑蟒精不同,这白蟒精,性情沉稳,凡事都是只做自己分内,而不会多管别的事。
苏子籍看了它一眼,就说:“你们也退下吧。”
“是。”
二妖都是不爱多话的人,既龙君这样吩咐了,退了出去。
只是向外走着,听着一声比一声急促的鼓声,它们的神情都不算轻松。
龙君显然是打算向朝廷妥协,朝廷这鼓一直敲下去,大妖就罢了,龙宫内的小妖,岂不是要被活生生震死?
这还是往好了想,往更坏的情况想,朝廷不可能坐视龙君硬扛不降雨,到时怕是还会有别的手段。
这样一想,往日还算平和的外皮撕开,内里竟已这样势如水火?
且不说龙宫内大妖想法,只说人间,鼓声一声高过一声,不仅龙宫内众妖受不了,原本站在高台上陪着余王的官员,甚至身强体壮的甲兵都脸色苍白,朝着远处撤去。
余王已在亲贵簇拥下,撤离出十丈,眼见敲鼓的道士一记记敲,汗水不断落下,而天空中,还是没有乌云。
“难道还不成?”有官听得心烦意乱,又见没有效果,就有了抱怨。
余王也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但此刻还选择继续等着,因距离午时三刻,已是近在眼前了。
“轰!轰轰轰!”
有别于鼓声闷响在晴空炸开。
下方祈雨道士几乎同时抬头看天,有见识的道士望着晴空,发现是闷雷在鼓声之中跟着响起,忍不住就喃喃:“难道是天怒?”
一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道人,竟然能够敲鼓引来天怒?
这简直不可思议!
但知道这代表什么的人,都是大喜。
龙君不肯按照皇子规定时辰降雨,天都怒了,为了不被天罚,哪怕拼着半死,龙君也必会降雨,大旱可解!
跑着到余王的跟前,耳语了几句。
余王其实也听到有别于鼓声的闷雷声,但因天空没有乌云,这闷雷代表什么,他也不是很清楚,有了解释,顿时懂了,跟着一喜:“天怒?”
“是啊,王爷,这道士有点本事,竟引出了天怒,天意如此,龙君就不得不降雨,最多拖延一两个时辰,再拖,是拖不下去。”
不然的话,这不间断降下天罚,撑过一两个时辰,已是极限。
龙君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