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真虽现在失了圣宠,在别人眼里仿佛再没前途了,但以他对皇帝的了解,这时对自己置之不理,不是真的恼了自己,或者可能是真的没顾上,皇帝的身体越发不好了。
真的恼了,他的下场会像罗裴之前那样,大狱就是养伤之地。
淮丰侯的儿子又如何?
罗裴曾经是蜀王的左膀右臂,是朝廷上品级不低的治水能臣,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还不是因被迁怒,就下了大狱?
这两年,皇帝已是越发的圣心独断,脾气也越发不好,年轻时或还会听一下臣子的劝谏,现在若有人敢拦着皇帝的兴头,可能直接就会被拖走,随便安个罪名,就得蹲在大狱里。
不过,总算还克制,迁怒的不会杀。
这话说远了,这次齐王出手打脸,刺杀家将,代王府充实府卫,可所谓理所当然,水到渠成。
不仅仅整个朝野都会理解,怕皇帝也会理解。
方真突然之间,发觉刚才为什么自己觉得不对了。
就是这种水到渠成,行云流水的感觉。
“这是气数,还是权术?”
方真还真有点不寒而栗了,要说是气数,代王就是有大运,处处合道,要说是权术,也要晋至“大家”之境才有这种混然天成的感觉。
无论哪种都很可怕。
代王才十八岁呀!
“你去通知一下,就说是我的命令,让他们在江湖人中宣扬一下代王府要招募武练教头的事,在羽林卫举行比武,谁都可以参与,记住,是私下进行,不要表露了自己的身份,懂么?”
方真阻止了自己的思考,这思考下去,太危险了,对面前的青年仆人说。
他现在在府中的人眼里,就是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了,其实他只是看着凄惨一些,除了腿伤可能留根,人脉还在,兵权也有,就算被收了职务,凭他多年的经营也不会真的没人用,更何况,皇帝完全无视了他,挂着官职还在身上。
青年仆人点头:“请大人放心,小的这就去办。”
次日清晨,代王府大门敞开,一辆车驾从里面行了出来、
从这辆车驾的规格,就能看出非王爵不能用,牛车内更布置得舒服,也许这辆牛车不是京城最奢华,但一定是京城中最舒服的牛车。
苏子籍第一次乘坐牛车时,就感受到了这个时代交通工具的“可怕”,像牛车这种代步工具,行得不算快,可就算是这样,行得稍微久一些,里面坐着的人都不会舒服。
在野道人控制下的王府生意做得更远、更大,一些早期苏子籍让寻找的东西,也陆续被送入京城,并用在牛车车厢内的改造上。
不懂行的人看一眼,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同,但真坐了,就会发现,比普通牛车坐着体验要好出无数倍。
可就算是这样舒服的牛车,穿着满套冕服要进宫拜见皇帝的苏子籍,还是觉得哪儿哪都不爽。
稍微一动,头上戴的冕就叮叮当当的珠子乱撞,里三层外三层的王服在夏天穿,绝对就是酷刑一样“享受”,幸现在还没入夏,苏子籍最多是坐在车里过了一会感觉有点闷。
用手掀开车帘一角向外看去,因左右骑士的保护,路过的街道,车辆都停靠两侧给车让路,路过百姓更纷纷站在路边,好奇朝车驾看来。
苏子籍的耳力好,能听到“这是代王啊!”“太子之子”“贵人”等字眼,可见他之前封王的事,应该让他现在成为了京城热度不低的名人。
抵达宫门处,有甲兵跟太监迎接,苏子籍一下牛车,就跪了一片。
“都起来吧。”苏子籍看了一眼,说。
为首的太监弓着腰,陪着笑:“奴婢奉命来迎代王,皇上可是等急了。”
这话说的,苏子籍忍不住想看看天上的太阳,今天可不是上朝的日子,他在刚刚亮了之后就出了门,抵达这里时,也才是辰时,可不算晚了。
到了殿门口时,太监进去通禀,苏子籍站在外面等候,不一会就看到一道身影急匆匆走出来,向苏子籍行礼:“老奴见过代王殿下!”
“赵公公,你的伤恢复的如何了?”苏子籍问。
来都不是别人,是跟方真一起去剿杀大妖,失败还受了伤的赵公公。
此时赵公公的一只胳膊用布条挂在胸前,脸上也有擦伤没好利索,看着有些凄惨。
苏子籍的这一问,倒是让赵公公微微红了眼圈,陪着笑:“老奴的伤不打紧,只是轻伤,还没恭贺代王您封王。”
这作态,凡是在宫中混得久了的大太监都会,苏子籍也没当真,也是一笑:“现在也不晚。”
说话间,二人就往里走。
等到了大殿,就看到一身黄袍的人正坐看过来。
苏子籍收敛了笑容,一脸庄敬行礼,话说,以前苏子籍当白身时,也觉得这套是场面功夫,现在才知道,不仅仅是礼仪是必须,这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