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钦差罢!”
苏子籍说完,一群人就簇拥着前往大门,诸人的神色都有些凝重,似乎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到了时,王府大门已大开,门口站着甲兵,却并不入内。
天灰蒙蒙,因这一小会儿雪又停了,亮起来的火把将门口照得白昼一样,连甲兵身上服装都看得清清楚楚,来的人看起来是缇骑?
是皇宫里的侍卫!
这阵势与马顺德来搜查时何等相似?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本就已是紧张的气氛,越发绷紧了。
而大门口气氛也有些紧张,来传旨的人是马顺德,这位马公公之前行为,让王府里的人印象深刻。
这印象自然不是好印象,代王府的人,经过上一次,已内部清理,能在府内的,都是经过初步考验的人。
本来听说白日显圣的事,这些人还很高兴,可此刻得知来传旨的人是马顺德,心都莫名提了起来。
“最后消息已经传给齐王了,代王这下完了吧?”郑怀心情很复杂,既有着任务完成的释然,又有些失落:“唉,老成,老云,以后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惠道先没言语,只是跟着众人,此刻零星雪花已稀,隔火把望去,整个代王府都黑魆魆的,风袭来,冷得人通身寒彻,可在看清了门口甲兵之后,却骤然一松,立刻对代王说:“虽有甲兵,却有吉气云集,而无杀气,是福不是祸!”
这话说的,诸人根本就不信,大概除了惠道,也就是苏子籍相信了。
毕竟在半片紫檀木钿虚影上面是“天命+1”,只是玄灵感应之事,终不足为凭,更不太明白,在出现了这样的要命的“瑞相”,皇帝怎会放过自己!
苏子籍没有立刻开口,诸人皆苦笑。
简渠叹着气,有些无奈地说:“真人,你就别安慰我等了。”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自欺欺人还有什么意思?
就算是相信了,但传旨的太监都来了,还带着甲兵,不是很快就能知道是什么事么?
事已至此,再说别的,就没意思了。
转念一想,惠道本是道人,对道法是精深,但却不懂政事,只懂气相,却不知先有形再有气,形一变气也变,故气不足为持。
才想着,文寻鹏和野道人苦笑,又往前几步,离得近一些,自然也能看得更清楚一些,这一看就是一惊!
“不对,和上次不一样。”
他们也看出了一点门道来,同时咦了一声,相互看了一眼,都从眼里看到了惊愕。
首先,甲兵林立在外,却没有闯入,这就是礼,其次是没有杀气!
怎么回事?
莫非还真被惠道给说中了?
非是道士,也仅是能看出没有杀气,但更多的却看不出了,但既守礼仪,又没有杀气,就起码证明了惠道的话,有一半是对。
那另一半,是不是也对?
吉气?
就在他们想着这些时,几人簇拥过来的,正是曾来过的马顺德,后面似乎跟了几个人,还有个五品文官。
可没有谁注意后面跟的人,只是怔怔看去,只见马顺德在不久之前刚刚带人来过代王府,当时叫一个气焰嚣张!
可现在表情却是满面春风,原本还觉得惠道说的话只是安慰之语的几人,都有些怔住,心思也活泛了起来。
难道惠道刚才所说,并不是安慰,而是真的?
真的并无祸端反有吉气?难道之前他们觉得会引来大祸的白日显圣,竟是件好事?
几个幕僚都有些自我怀疑起来。
谷但自我怀疑归自我怀疑,原本以为是大祸,竟有柳暗花明的转机,这自然也让沉甸甸的心情一松。
但一时没听到圣旨内容,就不敢真放心。
而马顺德此刻也看到了代王,见代王被簇拥着走过来,心里也有些发虚!
谁能想到代王竟然能有今日呢?
这上哪儿说理去?
无理可说!
早知道代王有今日,当初就不该得罪!
同样是奉旨办事,客气与不客气,可有着天壤之别!
“可恨!”马顺德虽满脸春风,颊上肌肉不易察觉跳了一下,也不知道说谁可恨。
只是,越靠近皇权,越明白它的力量。
“皇上既立代王为皇太孙,就说明一时深受帝心。”
“此时气焰正盛,万万不可直摧其锋,只有以后徐徐图之。”
“目前,还得先过这关才行。”
就算是大太监,也不能抗旨,既知道代王即将成为储君,只能这样了,不求代王……不,皇太孙能接纳自己,起码得缓和关系。
想到这些,已经到众人面前的马顺德,突然向代王行了一礼:“奴婢见过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