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太监深深看了看百户。 “末将李安平” “族叔李翔勾结齐王,虽被诛杀,末将也有罪,还请公公降罪!” “李安平?哈哈,有意思,你大义灭亲,实是忠勤,咱家就任命你为千户,迎接太孙!” “是!”百户李安平其实非常年轻,才十七八岁的样子脸上还有稚气,这时高喊应着,视周围隐约鄙视或佩服的眼光不管,呼喊剩余的玉阙门侍卫。 虽然心思不一,但在长乐宫卫刀光下,大门已被缓缓拉开。 “快,冲进去!” 蓄势待发的几百骑兵,汇成一股洪流,直冲而入玉阙门侍卫大多都放下武器,跪地投降。 只是等太孙苏子籍靠近时,突然有人跳了出来。 “还有人顽抗?杀了!”太监更不迟疑,一挥手,李安平首先响应,重重甲士扑上。 转眼,就杀了个干净,只在地上多出几具尸体。 “伱是谁?”看见这一幕,听了太监的细语,苏子籍目光一闪,问着。 “末将李安平”李安平头也不抬,身上被血色染遍,还有几处伤处血水迸流。 “李翔勾结齐王,虽被诛杀,按律当株连李族,但念你能弃暗投明,大义灭亲,就姑且饶了这次!” “你,回去,将李翔诸子杀尽,就饶了李家的罪!” “臣惶恐领旨,谢恩!” 李安平满嘴血腥,重重磕下,头立刻破了。 “走,去见我的好爷爷,当今皇上去!”玉阙门已破,大势已成,苏子籍目光一扫,就见得原本羽林卫,甚至神武门侍卫,本来隐约的骚动,一下就变的恭谨肃穆,不由一笑。 人嘛,就这样。 黎明前,宫城之内,蜿蜒的队伍,终于逼近养心殿。 雨点忽地转急,打在车架上,打在深宫的地砖上,积水溅起大大小小的涟漪,宛如盛开的水莲花。 肉眼不可见的红色烟气,在暗色里烨烨生辉,带着肃杀之气,光圈一样拱卫着苏子籍,衬得他愈发深沉威严。 这是羽林卫军的军气。 苏子籍默默看着,甚至有余暇细想。 “论道法,我已趋尽善,元神甚至可以显圣,但论总量,也只堪堪超过这两份军气。” “而这,已经是远超刘湛,只差肉身成就,就是长生。” “个人吐纳炼气,实在太过缓慢,就算有灵气复苏,也不是朝夕之功,不过,这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苏子籍忽然心生警兆。 “轰——” 地面撼动了下,仿佛山崩般,发出巨大的闷响声,又像是无数磨盘在天地之间同时碾过。 这声响,从远方传来,并且不断靠近! 这是连日大雨,京城决堤了? 来不及多想,他立刻下令。 “所有人,立刻前往高处!不要被水冲走!” 命令下达,蜿蜒的军阵有序分散,如蚂蚁搬家般,爬上台阶,跑进宫殿屋宇之下。 不过,虽然听见了水声,却基本没有冲入宫城,苏子籍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又转而思考。 “连日大雨,御金河水泛滥漫出,有些积水是肯定,但不可能有这规模……肯定是水攻!” “齐王没可能有这准备,所以是皇帝?情况竟然这样危急了?” 苏子籍生出些紧迫感,黑眸深处,隐藏着些忧虑。 “可能不仅仅是齐王,更在于妖族。” “难怪历代皇帝猜忌……实在是寝食难安。” 昔日龙君,怕就是这种存在。 真不知,当初的魏世祖,又是怎么回事…… “事不宜迟!” “众将随我行军!” 雨珠洒在头上某处,也自然向外倾斜,仿若有着无形的华盖,遮风挡雨。 “诺!”众将目睹神异之处,更是震动,应诺声里,也渐渐带着别样的意味。 世人不知法通玄,只以为是天命加身,无往不利。 “……纵横江湖三十余载,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无可柰何,惟隐居深谷,以雕为友。” “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 蓦然,心中浮现出这句苏子籍心生怅然之余,又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求不得一败,焉知不是在浅水炸鱼?” “这天下,大着呢!” 皇宫深处 外面虽杀声震天,甚至水攻,这僻静的宫殿,一片肃静,十几个太监依旧侯在殿外,戒备森严。 面貌枯瘦的道人闭目,就见茫茫天际,竟然没有太阳和月亮,只是星斗密布。 忽地,一道强光腾升而起,仿如电光,划过天际,射向正北,正北面之中,一颗大如拳的紫色星斗,被射来的光冲击,猛烈摇晃,色泽立刻晦暗下去,大有摇摇欲坠之势。 “皇帝,你完了啊!” “哈哈,还有你孟林,我尚可活命,而你必死无疑!” 孟林是师门长辈,为了师门大业,甘忍大耻,主动净身进宫,当时道人是极佩服的,可不知不觉,看法就改变了,甚至满腔仇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