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把那口汤含在嘴里好一会儿,等味蕾稍稍适应了那股无法形容的味道,他才艰难吞下,缓了口气。
王城:“……封总,你要不要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来。”
“不用了。”封墨言虚弱地回了句,问道,“这什么汤?”
“太太说,胡萝卜炖羊肉,正好这几天降温,你又身体虚弱,需要进补,专门煲了羊肉汤。”
“羊肉汤是这个味儿?”
王城端着汤凑近嗅了嗅,皱眉,“嗯,好像……有胡椒味。”
封墨言有苦难言。
何止是有胡椒味。
这汤喝到嘴里,又咸又辣。
咸,自然是因为盐放多了。
辣,就是胡椒粉放多了。
以某人的厨艺,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难以下咽堪称敌敌畏的东西——除非她是故意的!
王城跟在封墨言身边多年,自然清楚他的生活习惯,饮食口味。
他家封总,可是个嘴巴刁的。
看了看手里端着的汤,王城有些犹豫了,“封总……你还,喝不喝?”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太太不自己送来了——敢情是两人又闹别扭,太太故意“惩罚”他家老板,所以在汤里下了“毒”。
他不敢笑,但心里却忍不住呐喊:太太威武。
封墨言皱了皱眉,心里哭笑不得,哀叹不止。
女人心海底针,这话还真是没冤枉女人。
他不过是下午说错了句话,得罪她,晚上居然就“投毒”了。
“太太辛苦做了,当然要喝……”他抱着一种壮士断腕般的语气,如是说道。
王城惊讶极了,心想老板也威武——这一个敢做,一个敢喝,两人真是旗鼓相当啊!
却听老板吩咐,“兑点开水,稀释一下。”
“……”他差点笑喷,原来老板也怂。
————
杨千语在给孩子们讲故事,但却时不时关注下手机。
微信消息一直都有,多数是工作群,或者是一些同学群团购群之类的。
来电却一个没有。
她有点不敢置信。
那样坑害封墨言之后,以他龇牙必报又暴怒无常的性子,居然没有打电话来诘问发难?
还是……
那“毒汤”真的把他放倒了?
可如果喝出事来,王城这会儿也该给她打电话了吧?
竟……也没有。
“妈妈,你翻错了,你漏掉了一页,这话是卡梅利多说的。”小宇突然提醒,将她手里的书翻回去一页。
“哦,对不起,妈妈一下子翻了两页。”杨千语回过神来,连忙又重新讲。
小宙歪着脑袋看向她,“妈妈,你怎么了?你在想爸爸吗?”
“想爸爸?”她连忙否认,“怎么可能,他有什么好想的。”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爸爸啊?他做完手术肯定很难受,要是能见到我们,肯定就不难受了。”希希嘴甜如蜜,也颇会话术了。
“那个……爸爸这几天身体虚弱,一直在昏睡,等明后天看看情况吧。”
“噢……”
口干舌燥地讲完厚厚一本卡梅利多,杨千语招呼着两个小家伙躺下,又把女儿兜在怀里抱起:“好了,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幼儿园呢。”
“妈妈晚安。”小宇小宙礼貌地道别。
“晚安,宝贝。”
离开兄弟俩的房间,杨千语兜着怀里的小丫头回主卧。
希希骑在她腰间,一手攀着她的肩膀,另一手把玩着她搭在胸前的头发,“妈妈,你是不是原谅爸爸了呀?”
女儿出其不意的提问,让杨千语心里微微一颤。
她最近态度变化很明显吗?
连孩子们都看出来了?
见妈妈似乎疑惑,希希又说:“你给爸爸做饭、煲汤,让王城叔叔送过去,你对爸爸这么好,肯定是原谅爸爸了呗。”
“哥哥说,爸爸以前做错了事,你惩罚爸爸,才离开的。”
“妈妈,爸爸既然知道错,也改正了,那你就原谅他吧,我想要爸爸妈妈在一起。”
“以后,有我跟哥哥们看着他的,保证他再也不敢犯错,不敢欺负妈妈了!”
小丫头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句句话都成熟得叫人哭笑不得,句句又都带着替爸爸讨好妈妈的小心翼翼。
杨千语心里百味陈杂,抵了抵女儿的额头,甜糯地道:“你啊……当真是你爸爸的小棉袄,不枉你爸爸养你一场,疼你一场。”
希希甜蜜蜜地笑,“那妈妈答应吗?”
杨千语不想欺骗女儿,也没把她当作不懂事的小屁孩,认真地说:“爸爸妈妈之间也有约定的,如果爸爸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