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北泽跟在她身侧又回到办公室中央,而后很自然地扬声道:“暂时到这儿吧,很晚了,大家肯定也饿了,走,我请客吃饭。”
他有意给这两人腾空间。
封墨言没有阻拦。
王城也极有眼色,立刻起身邀请几位董事,还有律法圈的大状,一行人陆陆续续地离开。
杨千语面含微笑地站在一边,等他们都走了,才缓步上前。
绕过他的办公桌时,顺手把包包搁下。
封墨言默契地转过座椅,迎向她时,疲倦的俊脸带着浅浅笑意,拉住她的手:“怎么突然过来?查岗?”
杨千语横他一眼,懒得搭理,“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什么都不会跟我说?”
这么大的事,关乎封云的生死存亡,而他却没在第一时间告知自己。
想必,是打算隐瞒下去的。
思及此,杨千语脸色微怒,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说好的彼此不再隐瞒呢?还是你觉得我帮不上你,说了也是浪费口舌?”
“怎么会?”男人握着她两只手,拉着她靠拢了些,然后把脸埋在她怀里,静静地抱着她,语调也暗哑下来,“是太忙了……忙到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这是实话。
但更真实的话是,他也的确不想告诉千千,不想让她担心,不想让她不顾一切地来帮他。
封云现在的情况,有点像无底洞,除非是大量资金注入,一填到底,否则小打小闹投进去,只会被淹没吞噬。
可他知道,这女人看似娇弱,其实做事情又猛又勇。
他怕劝不住她。
所以的确想要瞒着。
但以她的敏锐聪明劲儿,即便他有意隐瞒,也瞒不过几天。
封云一旦停牌,她就会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了。
杨千语本是要兴师问罪的,可谁知他突然示弱,这么软绵绵地抱着自己,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叫她的心一下子软下来。
双手落在他肩头,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好气地道:“别以为你这样子,我就不生气了。”
“我知道你不会的……”男人俊脸在她怀里蹭了蹭,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烦躁忙碌了一天的心,瞬间归于安宁。
他闭着眼,算准了女人拿他没办法,说话的调子越发绵软:“你不会舍得跟我生气……”
办公室很大,灯光明亮,周遭静谧。
外面,夜景繁华,万家灯火,人声鼎沸。
杨千语站在那里,任由他抱着,好像这茫茫人海就只剩他们俩相依相偎,那种心心相印的感觉,叫她心里的那点不满,早就被他撒娇般的举动化为乌有。
是的,她不舍得生气。
两人经历了这么多,连生死离别都体验过了,才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现在,她不舍得把时光再浪费在生气和吵架上。
想到他说忙的喝水时间都没有,杨千语轻推了推他的肩膀,要离开。
可男人却误会了,从她怀里抬起头来,俊脸微微拧起:“怎么了?还真生气了?”
“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她低垂着眉眼,看着男人骄横地怼了句,又解释,“不是说忙了一天都没空喝水?我去给你倒水啊,说话嗓音都哑了。”
封先生立刻笑了,笑得像个大男孩儿似的,然后双臂一紧,再次将她抱住,再次埋首在她怀里。
“不用了……”他还是那副瓮声瓮气的调调,轻轻缓缓的,“抱着你真舒服,再让我抱会儿……”
杨千语被他这副姿态搅得心都要化了。
想着自己帮不了其它,能当他的人肉抱枕也是好的,于是就老老实实站着,任由他撒娇。
她的手顺势落在男人肩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帮他按压推拿着。
谁知,封先生倒享受上了,哼了句:“颈椎也不舒服……”
她柳眉微挑,细软的手指转了方向,落在他后颈上:“这儿?还是这儿?”
“嗯,这也疼……还有点酸——”
千千用了力道按下去,一边按一边问他:“这样可以吗?”
“嗯,很舒服……嘶……”
“疼?”
“不是,酸胀……”
“你这几天还有去医院做复健吗?”
“昨天去了,今天实在没空。”
“能走路了没?”
“还不能……”
怕他操之过急,杨千语又很随意淡然地安抚:“没事,这个恢复速度已经很快了,慢慢来。”
“嗯……”
两人闲闲地聊着天儿,封先生顺带还享受了一回“爱”的按摩。
原本笼罩在心头的郁闷烦躁,不知不觉中消散不少。
好一会儿,封墨言从她怀里抬头,深瞳里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