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格夫扣动扳机，子弹呼啸着离膛，精准命中半空中的无人机，夕阳沉落在地平线下，灿烂的火花喷泉那样溅射开来。
巨大的冲击力让无人机瞬间击飞，而后坠地。
枪声如雷鸣，艾蒂安的心脏几乎停跳，整个人呆呆愣愣，深入骨髓的恐惧砰然炸开。
“艾蒂安！趴下！”
枪声中混着毕方的怒吼，杀气浓郁粘稠，他瞬间将艾蒂安扑倒在地，然后匍匐着将他拉到土坡后，眼睛死死盯着枪声传来的方向。
数十米外的雷格夫抬起枪口轻吹硝烟：“好了吗？”
约翰尼紧张地看着新手机，看着黑屏的直播间大喜：“好了，他停止直播了，你们快上，去把雁鸟全部带回来！”
“以后再送货过来，知道怎么办吧？当着直播的面打无人机，这太危险了。”旁边的同伙嬉笑道。
“是啊，万一被拍到，我们就完了。”
“风险太大了。”
其余两人也随之应和。
约翰尼点点头：“当然，一切都按商量好的来。”
雷格夫语气轻轻淡淡：“再加百分之十。”
约翰尼一愣，随即大怒：“你不能这样，没有我供货，你们这些年哪来稳定的货源？现在欧洲反盗猎多厉害你们不清楚吗？百分之十不可能！百分之一都不行！”
“那你一个人去抓吧。”雷洛夫不紧不慢地擦拭着枪口，“我看过他的直播，身手不差，你一个人去对付吧。”
青筋在约翰尼的额头上跳出，他蹭得站起，猛然提起雷格夫的衣领，可对方只是一个眼神，瞬间就让约翰尼如坠冰窟，浑身的寒毛应激般竖起，他猛然意识到双方的身份差距。
对方是刀头舔血的盗猎者，而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园区主任。
雷格夫拉开约翰尼的手，轻轻拍了拍衣领：“血检被查出来有问题，丢工作的人是你，到时候别说分成，可能还要蹲大狱，少了一个园区主任，我们还可以找其他人合作，以后还会有人源源不断送‘不合格’的动物过来，你可就只有这一次机会，考虑清楚。”
约翰尼眼球充血，思忖良久：“再加百分之五，再多对谁都没好处，你们重新联系人难道就没风险吗？”
“成交！”
雷格夫停下擦拭，微微一笑。
约翰尼强忍怒火，重新蹲回草丛，看着雷格夫的同伙从草丛中走出，但所有人都不知道，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被毕方尽收眼底。
第一人称夜视模式下，毕方看到了约翰尼的身影，那张脸，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约翰尼！”
毕方压低声音，活似磨牙吮血的凶虎。
艾蒂安噤若寒蝉，长达半个多月的野外生存，让艾蒂安对环境变化十分敏感，他敏锐地察觉到一股特殊的气势在毕方身上升起。
这股难以言喻的可怕气质和考砸后的老妈有些相似，但远不是老妈那种程度所能比的，非要类比，就像是他遇到的猞猁。
不！比它更可怕！
完全不像人，而是什么吃人的……怪物。
毕方脸侧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拉紧，显露出刀锋一般锐利的线条来。
他不是害怕……他是愤怒！
这些天他好几次做同一个梦，梦到世界在熊熊燃烧，悬崖下的飞机在燃烧的烈焰中爆炸，艾蒂安烧得如焚焦的实干，他伸手去碰，却化为红色的砂砾坠落，指尖空空如也。
他醒来的时候满头大汗而心里冰凉，甚至后悔当初心软答应了艾蒂安的请求。
前世那个弱小的毕方又回来找他了，他再度回忆起了前世死亡的真实触感，再度醒来后，他将这段记忆封死在了脑海深处。毕方不是不怕，只是从来没有去回忆过。
现在他再度回忆起了那种一切化作空的无力感，再度回忆起了自己死亡前盗猎者那冷漠失望甚至带着戏谑的眼神……
“还以为今天能大获丰收，没想到死的是个人。”
该死！
毕方将自己包裹得坚硬如铁，内心却如破碎的陶瓷般脆弱。
他必须解决这件事才能不做那个噩梦，才能不让思绪停留在自己死亡的那个刹那！
如果不克制自己的话，他会立刻扑过去对约翰尼锁喉，把这个牛皮糖一样恶心的挪威人锁死在墙壁上，喝问他到底是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动枪！
如果约翰尼给不出理由，毕方会捏碎他的喉骨！
雷格夫的同伙低声咳嗽，直接大摇大摆地从草丛中走了出来，他清楚对方没枪，也没什么远程攻击手段。
“别紧张，我不是坏人……”
黑影上来就开口大喊，口中的单词含糊，让人能听清，却听不出来是哪里口音。
是个中年男子。
接着火光，观众们看到这家伙穿着一件墨绿色的户外防风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