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片灰蒙,浓烟滚滚。
入目皆是呛人的烟尘,大海涌动如风中绸缎。
海水沸腾,滚烫的蒸汽向着天空升腾,喷涌,薄发,又在四周的环境下冷却液化,形成肉眼可见的白雾带,一层薄雾在海面之上迅速翻滚,铺开,膨胀。
巨大的温差气流在海面上形成,冷热交替,膨胀收缩之间,空气开始剧烈流动,形成一股海上巨风。
雾扩散得更厉害了。
整个海面就像是数千米深处火山那巨大的肺,一收一张,一收一张,每一次扩张都吐露出无穷的毒气。
风雾是火山的使者,就像是看恐惧片到高潮,你明知道地下室必将有鬼怪,可进入的刹那,门轴发出刺耳的转动,一切都已无法逃避。
天地熔炉,万物为铜!
天灾一般的场景。
从水面出现波纹,到海面蓦然鼓胀起大包,都在短短数分钟内完成,众人的情绪却被宣泄了一波又一波,拉涨到无限高。
所有人都揪住了心,如临现场般无法呼吸。
滚烫,灼目,干渴,酸痛。
倘若将帆布掀开,可以看到毕方的皮肤早已变得鲜红,像是一块掉入熔炉煅烧的赤铜,又像是被开水烫熟的大虾。
毕方觉得自己可能更像后者,狼狈不堪。
每一个肺泡都像是燎进了火焰,被灼烧成焦炭,最后化作一股枯焦气,从龟裂的喉管中冒出,消散在熔炉中。
筋骨都在震颤,分不清是因为海面在震动,还是身体本身绷到了极限。
鼻子间有些湿润,毕方抽手揩拭,纯白的帆布染上了一抹猩红。
多久没看到自己的血如此流淌了。
毕方勐吸一口气,将所有的腥味全部含在喉间,歪头朝着一边飙吐而出,接着裂开嘴角,干渴的嘴唇立刻龟裂出血。
或许是吸入了太多硫化氢,毕方的脑子有些发胀,想法一个接一个闪过,思绪杂乱但清晰。
其本质是什么?
其内在结构又是什么?
古罗马皇帝马可.奥勒留问世人。
玩使人熟悉周围环境,笑则使恐惧感易于控制。
生存是一个似是而非的悖论。
唯有具备极强的自制力才更有价值——能够意识到不管面对什么,哪怕是死神,都应该感觉无所谓。
认识到生命有多么珍贵,多么神奇,而且内心深知已经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疾病亦或者任何灾难——原本只是一份礼物。
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须在险境的“火炉”里锤炼自己,即使身边围绕着的都是死人,也要笑着活下去。
如果我每天能让自己害怕一次,我就会变得更好。
更好啊!
鲜血从龟裂的唇角流出,将苍白染上一丝鲜艳的红。
伴随着酣畅淋漓的大笑,大海彻底破裂,眼前好似模湖了一声,如同近距离接触了一颗震爆弹。
高空俯视,鼓胀到了极限的海面破裂,数之不尽的喷发物,火山灰,蒸汽被抛射出来,溃散向四周。
就像......
上帝给地球挤了个粉刺。
轰!
磅礴至百万吨的海水倾流而下,携着无可阻挡的气势,裹挟着汽流,奔流而去。
那是怎样的一副场景?
最震撼的末日电影也不及此时的万一。
滔天的巨浪犹如脱缰而疯狂的野马群。
咆孝,咆孝,耳边尽是水流冲击大洋的自然怒吼。
天空消失了,巨浪遮天蔽日,转瞬即至。
自然中夹杂着的,那渺小却坚定的人声消失了。
酣畅的大笑声被淹没在巨浪之下。
销声匿迹。
没了?
难以置信!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心脏沉至谷底,死死地盯着屏幕,不肯错过任何一帧画面。
然而,失望并没有持续太久。
或者说,他从来不会令人失望!
仅仅数秒,一道白线勐然从涛浪中冲出!
白色蒸汽在其身后剧烈流动,拉成纤细的丝带,如蛇扭曲飘动,向所有人彰显那无与伦比的存在感!
巨涛向四面八方溃散,木舟如利箭顺风而行!
那是无法忽视的一幕,就像所有人在看到蒙达丽莎的第一眼都会被其笑容所吸引!
滔天巨浪之中,毕方死死抓住揽绳,他踏着维京号,整个人借着这股巨浪向着远方飙射!
感知无尽蔓延。
狂风割面,笑意酣畅!
冲浪起源于太平洋的波利尼西亚群岛,最早的冲浪板由木头制作并且所有板都是无鳍的。
欧洲人最早目击冲浪于1767年,由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