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笔信?”
李魁显然也被惊了一下,好半天才想起什么似得,说道:“也许是他出任务之前写的吧。咱们以前……咳咳,不说这些。现在寄一封信出来,至少在路上走俩月,也正常。”
颜琪芮倒是听懂了,只是她也无意往下追问:“行吧,既然他一切平安,就把钱给他寄回去好了。我这你也看的到,不缺什么,让他不用惦记。”
李魁摆摆手:“不行的,这钱我都取出来了。你赶紧点一点,收好。如果你要退给他,我也建议不要去镇里的邮局,毕竟这么大个数目,你一个女人并不安全。”
“那你觉得我手里拿着这么大一笔钱,就特别安全了?”
颜琪芮觉得,这简直就是个悖论。
其他人又不知道她有个私人空间,这要真是普通乡下女人,手里藏着这么大笔巨款,那还不被人谋财害命了去?
李魁似乎也想到了。只是他犹豫了很久,才道:“这样吧,你要不留一点出来花用,其他的我帮你挖个坑埋起来?”
“埋?埋起来?”
颜琪芮都惊呆了,这是个什么操作?
存银行,买固定资产,这些她都能理解,但埋起来是几个意思?
春天种下去,秋天多长点出来?
李魁用手抠了抠头,有些不好意思:“没办法,镇里都没有农村信用社,你要是去存钱,还得往其他镇上去,我也怕不安全……”
颜琪芮这才反应过来,此时的华国,银行业务并不发达,而五十年代就有的农村信用社,也不是每个镇子都有。
基本上,家里有点存款,最常见的做法,就是放个罐子里,挖个坑,埋上……
当然,现在农民手里也没几个钱,随便藏藏,也就罢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这笔钱,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颜琪芮的眼神儿,危险的眯了眯,细细的盯着李魁的每一个小动作。
李魁的神色也更严肃了些:“取钱的时候,我特地没有穿制服。但镇子里不大,知道我取钱的人肯定有。只是我保证,没人知道我把钱送到了你这!”
“行吧,钱你留下,我会处理的。”
颜琪芮当然不会这样就轻信了李魁的话。只是这钱已经齐刷刷的摆在了眼前,她能怎么办?
毕竟这是方子杰的血汗钱,直接推出去,她是没了责任,但万一出点别的意外,她也会觉得对不住方子杰的这片心意。
反正方子杰现在平平安安的,而她也不会动用这笔钱,等他回来,再还给他就是。
至于为什么他会将钱留给自己,而不是方家……
颜琪芮表示,想太多是不对的,只是那颗心啊,为什么开始飘飘忽忽,有点控制不住呢?
*******
此时被认为平平安安的方子杰,却过的并不太好。
他的确已经调动到了省军区,而他因为越级上报,甚至使出了某些阴私的手段,迫使胡团长他们亲口承认了贪污受贿的罪行,从而被关了禁闭。
上级领导对他的处理结果,也是开了数次会,讨论了N次,依然没个结果。
“这就是个好兵!怎么的?他发现领导有问题,还不能向上汇报了?这是要他眼睁睁的看着部队腐败,国家灭亡么!”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兵,拍着桌子在会议室里吼着。
另一个看上去比较圆滑的老者,则是出声劝慰:“咱们没有说他不该举报嘛!只是你也得考虑一下他的做法。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非得绑架别人家属,逼着人家自己自首?”
头发灰白的老兵再次拍起了桌子:“这事儿不是调查过了么!他就是骗人家回了趟娘家,怎么就变成了绑架?绑架什么意思,要我再给你解释一下吗?”
“不不不,我说的是他这个行为!咱们军人,就是要光明磊落,哪有他这样做的!”
“呸!古代兵法还有三十六计呢,怎么到了咱们这辈,就非得明刀明枪的做事了?”
“主席说过嘛,不管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
“那他不服从组织纪律又该怎么算?胡团长再不对,他的家属也是无辜的。他这样对百姓的生命安全,是不是造成了危害?”
会议室里又吵成一片,一群年纪不轻的老头,激动的差点打起来。
“行了,这事儿都别争了,咱们少数服从多数。每个人都写一个处理意见,然后咱们尊重大多数人的想法。”
坐在首位,一直没怎么吭声的军长,终于一锤定音。
怎么说呢,方子杰这次的做法是有些冲动了。他如果没把事情闹的这么大,让两边的军区都炸了锅,那么从他的本心来说,是喜欢这样有热血,有闯劲的兵的。
可事情现在已经不受控制的扩散开了。他就算有意想保住他,也要考虑其他干部的想法。毕竟这样一个刺头,无论他丢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