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颜安,并未立即回话。
颜安只能讪讪的摸摸头,继续说道:“我觉得吧,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你的天分更多在研究上,能为国家和社会创造更大价值,何必把时间浪费在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务上呢?”
“打个比方啊,你以后的研究要是出了成果,国家说不定给你更大的房子作为奖励呢!”
“你说,咱自己挣钱做个富一代,不必那继承家族财产的人更厉害?”
“那我家族这些人就白死了么?我们家的宅子,就拜拜便宜了那些小人么?!”
颜安赶紧摆手,他从来也不是一个那么方正的人物。
所以他继续说道:“我是这样想的。一个人的社会价值,决定了他的社会地位,这点你认可么?”
安容不明白他为什么又扯到这上面去,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现在能拿得出手的身份是什么?”
“别怪我说的难听啊。除了你是你师傅闻教授的关门弟子,然后呢?还有什么?”
安容脸色不太好,可看她的神色,是把话听了进去。
“咱们现在去报警,警察是出警了,然后呢?”
“咱们俩,现在一个在校大学生,一个等着进研究所的研究员,警察凭什么偏帮我们?”
“可我有所有的证明文件!”
安容明知道没用,还是喊了一句。
“停停停,你说这些现在都没啥意义。我知道你有文件,那又怎样呢?没有足够力量的情况下,有些委屈就只能受着!”
颜安重重的叹口气,说起了自己。
“你知道么,我一直对自己还挺自信的。很小的时候,我还没遇上我妈。那时候我就扒火车度日。”
“你知道什么叫扒火车么?”
颜安笑着解释两句,然后才继续往下说:“现在回头看,觉得自己当年的行为有点蠢,但又有点自豪。毕竟像我这么大的流浪儿,能养活自己已经很不容易了,对么?”
安容不明白他忽然说这些做什么,但她心里杂乱不堪,也就干脆这样听了下去。
“再后来,我妈捡到我,又把我送去了派出所。历经辗转,我被一个虐待成性的家庭收养。”
安容的注意力开始被转移:“那,那你当年不是很苦?”
“其实还好,反正都过去了,而我,也让他们付出了该有的代价。”
“说一个事,连我妈都不知道。”
“她以为自己是一个多么冷酷无情的人,其实不是。她特别心软,所以有些事情,即使我做了,也不会让她知道。”
“你做了什么?”
“当年虐待我的男人,是因为贪污罪被判的刑。毕竟虐待儿童什么的,也没有足够的证据。”..
“他们家后来被厂里开除,就回了乡下,等我有能力的时候,就……”
有些话确实不好启齿,颜安缓了缓,才继续说道:“我花钱雇人,连续找了他们几年的麻烦。”
“比如上街会和人发生冲突,然后莫名其妙被打一顿,又比如,想和过去的旧关系合伙做点小生意,就搅黄它……”
“我承认,我手段并没那么光明利落,但对我来说,有用。”
“这些事情,我做了,我就还挺高兴的。”
安容忽然皱紧眉头:“你好像说远了。一开始你还在说你是特别自信的人,在你们现在又开始诋毁自己?”
“啊,就是说来话长么。”
颜安其实并未偏题,他继续往下说。
“我被我妈正式收养以后,过的就还挺好的。以前我不愿意和同龄小朋友玩,总觉得他们太蠢。”
“后来,因为我妈的缘故,接触到很多有能力的人之后,我才明白,不是他们太蠢,是我比较聪明。”
“我几乎没正儿八经的读几年书,一路跳级,考大学,好像没什么能难倒我的事情。”
“再后来,我去了深市做生意。可能是运气,也可能是所谓的风口,反正挣的还挺多。”
“然后……然后我就被我妈抓包,去了招商局做事儿。”
“我真的挺自信的。我觉得只要我用了心,就没有做不好的事情。所以……”
他轻咳两声,终于说出自己心里那根刺:“是我决定购买外商的那几张图纸,结果被人骗了,导致国家损失了一笔金额巨大的外汇。”
“啊!那怎么办?”
颜安两手一摊:“能怎么办呢?从头再来呗。”
“这事让我反思了很多很多。”
“你可以说,是那些外商狡猾,是他们背信弃义。但说到底,还是我自己的能力问题。”
“如果我能分辨那图纸的真假,又或者我受骗后,能翻天覆地的把人找出来……都是解决办法。”
“但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