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魏逸发现了方侧妃,他提拳放在唇边咳嗽两声提醒。
太子回神。
那头方侧妃也提着食盒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殿下。”她屈膝行礼。
太子下颌扬起:“不必多礼,作吧。”
云澜帝派人送赏的事儿他已经知道了,颇有些无奈。
“刚才皇上派人赐给了妾身许多赏,妾身有些惶恐。”方侧妃将食盒子放在桌子上:“殿下病了那些日子,妾身什么忙都没帮上,这些赏,受之有愧。”
“长辈赐无需多想。”
太子漫不经心地回应,视线依旧停留在六皇子身上,看着他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也不自觉的跟着笑笑。
“殿下,可皇上......”方侧妃支支吾吾想说什么,环顾一圈,脸色涨红,有些难以启齿。
太子察觉了不对劲,转过头看她:“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皇上还让大总管给妾身一些补身子的药。”方侧妃硬着头皮说:“是......是要妾身为殿下开枝散叶。”
太子眉心立即蹙起。
一旁的魏逸察觉气氛不对,赶紧后退几步,随时要抱着六皇子离开是非之地。
好在太子很快就松开了眉心,道:“昨日方夫人和方姑娘已经去了庄子上,那里环境不错,无人打搅,方夫人的情绪也稳定许多,至于方姑娘,早晚会清醒的。”
一说这话,方侧妃倒吸口凉气:“婶母和堂姐离开京城了?”
她的心一下子坠入谷底,原本说好了,让婶母她们继续休养一段时间,彻底稳定再搬走。
可太子却直接将人送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难道就这么迫不及待赶走自己?
她努力压在心头的酸涩,顷刻之间又涌现出现来了。
方家一些亲戚被罚,如今连婶母也被早早送走了。
方侧妃头一次觉得太子绝情起来,是不管不顾的。
“嗯,留在方家也只是睹物思人罢了,这次一块走的,全都是跟着伺候的老人,还有一些侍卫守着,不必担心。”
太子本是宽慰的话,临时送走方夫人,他本想和方侧妃解释的。
可她却没听。
方侧妃紧绷着脸,后退几步,刚才开枝散叶的话就好像是自作多情又被人被拆穿了一样。
将她仅有的自尊心狠狠的按在地上摩擦。
“殿下,妾身.......”方侧妃还是没勇气质问,她怕问出口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还不如现在。
“日后大总管来,你只管应付几句,不必觉得为难。”太子说。
方侧妃听着更不是滋味,敷衍的点了点头。
“你身子弱好好休养,这些事不必亲自动手。”太子温声说。
“嗯!”她应了。
这时六皇子玩的累了,丢下了捞网朝着太子扑了过来,结果他力道太大,脖子上戴着的璎珞锁直接钩住了太子的衣裳。
撕拉一声,外面一层华服被勾了个大口子,连带着里面黑色衣裳也未能幸免,胳膊处被勾坏了一条长长的痕迹。
六皇子自知闯了祸,懵懵懂懂看向了太子,立马站直了。
太子则是低着头打量里面的衣裳。
“殿下,我会些针线,可以将衣裳缝补好。”方侧妃说,视线忽然被他露出的黑色衣袖给吸引了。
黑色衣袖上绣着云纹,可那针脚却是有些粗糙。
根本不像是内务府的人专门给太子绣的样式。
太子不忍责怪六皇子,只将衣袖放下,淡淡地说:“无碍,一件衣裳罢了。”
方侧妃似乎才回过神,她想起前几次去探望病榻上的太子,他的里间似乎也是穿着这件黑色衣裳。
只不过她未曾注意,是否是同一件。
“日后不可莽撞,知道吗?”太子一脸郑重的对六皇子说。
六皇子乖巧点头。
这一幕可把魏逸吓得不轻,旁人不知,他心里可是门儿清这衣裳的来历。
这衣裳明明是外衫,却被殿下藏在里面,每次清洗也是殿下自个儿动手,从不假手于人。
他敢保证,今日若是扯坏衣裳的是他。
殿下绝对敢将他流放三千里泄愤!
没对六皇子动手,全是因为愧疚!
“殿下,妾身想替殿下做些什么,否则妾身就好像一个废人似的,毫无用武之地。”方侧妃说。
太子缓缓起身,手牵着六皇子,不紧不慢的说:“区区小事不必挂在心上。”
“可不是么,东宫养着几个技艺精湛的绣娘,若是连缝缝补补的活儿都干不成,那才是闲人呢。”魏逸及时补充了一句。
方侧妃见两人都婉拒,也不好再强求,扯出笑容指了指桌子上的食盒。
“殿下,这是妾身亲手做的点心。”
太子点头,朝着魏逸使了个眼色:“送去书房,孤稍后便尝尝。”
“是。”
太子弯腰摸了摸六皇子的脑袋:“衣裳湿透了,小心着凉了,今日也玩够了该回去了。”
六皇子临走前指了指池子,有些恋恋不舍。
太子笑:“明日再来抓鱼。”
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