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冬雪脸上也没了刚才那玩味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凌厉的眼神“你真的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派人砸我的摊子不提,又叫张婶子劝我放弃卤肉,更有欺压平民百姓!这些事我都已经查清楚,人证物证俱全,现在就可以去官府告你!” 刘元苟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但他好像又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噗嗤”一声笑出来。他道:“那又如何?就算我被抓,也只是两三天而已。我手下资产众多,不出三天就能把我赎出来!” 秦冬雪玩味一笑,手玩着她的头发,看起来十分悠闲,但她说出的话却让刘元苟再也笑不出来。 “你以为这么多天,我一直在隐忍什么呢?” 刘元苟忽然贴近秦冬雪,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他吹着气在秦冬雪的耳边道“那自然是因为你那赌鬼丈夫。” 他又伸手去勾秦冬雪的下巴,但还没摸到,一只夸宽大有力的手就把秦冬雪拉进自己怀里。 刘元苟也不嫌扫兴,他舔着牙,猥琐的笑道:“仔细一看,你还是个美人胚子,跟着你那丈夫也没什么出路,不如,”他又上前一步“就跟着......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张大河就挡在秦冬雪面前,毫不留情的一脚揣在他的肚子上。 刘元苟倒飞了三尺远,撞倒了两张桌子后费力的爬起来,勉强睁开眼死死地盯着张大河,好不容易辨认出他的面孔后,倏然转头看着他身后的秦冬雪道:“你......” 他又喘出一大口气,才勉强接上前面的话“赌鬼......是骗我?” 这句话虽然一点都不连贯,但是秦冬雪还是听懂了,她站在张大河身后,探出半个头,眨巴着大眼睛,无辜道:“你都骗我了,还不让我骗你吗?” 刘元苟不知是气得还是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直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粗重的喘气。 半晌,他却又笑出来“抓了我又如何?还不是两三天就被赎出来了?有什么用呢?” 秦冬雪从张大河背后钻出来,淡淡道:“我想你是搞错了什么。” 说着推推张大河,后者从怀中摸出一沓地契拍在桌子上。 刘元苟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甚至忘了扶住自己的腹部,手忙脚乱的翻看那一沓地契。 他甚至每一张都没敢细看,粗略的看过一遍就翻下一张,饶是如此,他脸上的冷汗也越来越多,不等翻完最后一张,他就瘫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秦冬雪,嘴里哆嗦着呢喃:“不可能,他们不会背叛我的......” 秦冬雪脸上还是带着浓重的笑意,但那笑现在在刘元苟看来就是索命的符号。 秦冬雪开口道:“他们?你说的是你那些庄子的管家?还是你身边的那几个姨娘?” 她时刻注意着刘元苟脸上的神色,见他一直呆呆的没什么表情,她有些扫兴的蹲坐下来拍拍他的脸,脸上带着恶劣的笑,接着道:“不就是银子吗?我最近正好有不少。” 刘元苟苍白的嘴唇终于止不住的不停打颤,他扑上前,抓住秦冬雪的腿,眼泪流了一脸,下身也有可疑的液体浸湿了裤子,道:“求求你,求求你......我,我还不能被抓进去......” 本来被拦在青云楼外的人群中一个摊主终于忍不住吼道:“你不能难道我家男人就该因为开了个铺子就被你们打死吗?” 这一声怒喝就像是引火索,后面本身就不安静的人群就像岩浆一样翻腾起来,每个人都在哭诉自己被刘元苟欺压的遭遇。刘元苟甚至隐约在人群中看见了自己雇来管庄子的管家。 “青云楼又出事了?”衙门正厅,宋清言一拍桌子,站起身,点了几个人“你,你,还有你,每人带五个人去看着点!” 那几个被点到的人身姿一正,转身出了门。 宋清言却又一拍手:“不行不行,我得去看看!万一那小祖宗又闹事闹到我这怎么办!” 说着就自己备马,又领着几个人从衙门疾驰而出。 先赶到的衙役已经分开了愤怒的群众,以为最多一刻钟这场闹剧就会结束。谁知道群情激愤,非但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随着衙役的赶到愈演愈烈,情绪越来越重。 就在这怨气冲天的气氛中,宋清言姗姗来迟。 宋清言也是能在县令位置上稳坐了五年的人精,听了两耳朵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损坏青云楼的利益是重要,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平息民愤,将刘元苟缉拿归案,至于处罚......到时候就看钱嘉遇的态度了。 宋清言的人马带走了刘元苟和秦冬雪,余下的群众则是追在衙役们身后,直直的跟到了衙门,等着看宋清言对这件事的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