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刘青山天不亮就出发,在里正的陪伴下,去马全有家牵了牛,就要到镇子上去估价。
临走的时候,马墩手抚摸着自家老牛的脊背,笑着看向刘青山,“青山叔,这牛你估了价后,能再送回俺家一趟吗?”
刘青山警惕的看着他,“你要干啥?这牛昨天都说好了,是你家赔给大河兄弟的,已经是大河兄弟家的牛了!”
他因为昨天被污蔑的事情,一直对张大河和秦冬雪夫妇两人心存愧疚。刚好里正把老牛估价这件事交给了他,刘青山就想把这件事办的漂漂亮亮的,好弥补大河夫妇。
马墩笑了笑,“俺当然知道,这头牛现在已经属于大河叔家了。只是这头牛毕竟在俺们家待了大半辈子,俺们实在是舍不得,想再跟牛亲近亲近。俺保证,绝对不耽误时间。青山大哥,你就通融通融......”
刘青山皱了皱眉。
这马墩秉性在村子里可是出了名的。分明家里只是农户,却偏偏要学那些富家子弟,整日飘在城里,不是去赌博就是去逛青楼,一点正事儿都不干!
今天他忽然这么正经,刘青山下意识觉得不妥。但他就是个跑腿的,没啥话语权,关键还是得看里正。
刘青山看向一旁的里正。
里正摸着胡子,道,“既然如此,青山你从城里回来后,就先把牛牵到这里来,一刻钟后再带着牛和马家人去大河家。”
这便是松口了。
马墩重重松了口气,朝里正鞠了一躬,神色诚恳道,“多谢里正!”
刘青山瞥了马墩一眼,看他神色没有异样,才轻哼一声,牵着牛出了村子。
马全有受伤不能下床,马墩和马氏便送牛送到村口,才依依不舍的看着牛远去。
等人全部散了后,马墩神色顿时冷了下来,“娘,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都准备好了吗?”
马氏赶紧缩了缩脖子,朝马墩“嘘”了一声,“都准备好啦!”
马墩点头,“好。暂时没事了,咱去给俺爹找个大夫瞧瞧伤吧。”
家里的地还得壮劳力耕种,马全有这样一直躺着可不是个事。
马氏面容哀戚,“村里唯一的大夫就是秦大夫。你爹这次偷鸡摸狗,把人家都给得罪死了,人家哪里还肯来帮你爹看病?”
马墩神色更加阴沉。
“难道就没其他人能帮忙看了吗?他那一身伤都捂在身上,谁也不让碰,再这样下去,不等卖牛的钱拿回来,他就先死了!”
马氏被儿子吓到了,往后退了几步,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要不,你去找找秦大夫试试?咱牛都卖给她了,也算两清了吧?”
马墩一噎,顿时不说话了。
让他作威作福可以,但让他低声下气去求人,他可做不来。
哼了一声,马墩甩手,“谁让他偷鸡摸狗的!活该!疼着吧!”
说完,他大步回了家。
马氏看着儿子的背影,嘟囔道,“那可是一百两银子,谁不想要?你之前不还怂恿你爹去偷呢嘛......”
不过儿子太凶,这话她也没敢说出口,赶紧跟上儿子的步伐回了家。
刘青山这次进城,几乎跑遍了牲畜市场,问了十几家,才心满意足的回了家。
马全有家的这头老牛实在太老了,看上的人寥寥无几,就算是看上,给的价也很低,最高的也才一两银子。
刘青山回到村子后,把情况如实告知了里正,然后牵着牛去了马全有家,将市场上的事儿完全告知了马氏。
马氏一听,顿时惊叫,“咋可能!这可是牛啊!俺家这头牛,虽然老了点,但干活可是一等一的好手,咋可能只卖一两银子?刘青山,怕不是你为了给秦氏省钱,故意这样说的吧?”
“你——”刘青山脸色铁青,冷哼一声,道,“哼!你既然不信俺,不妨自己亲自牵着牛进城一趟,若是能问出比这更高的价格,俺刘青山愿意把脑袋割给你!”
马氏脖子一缩,顿时不敢说话了。
一直站在马氏身后的马墩见状,笑着上前,“娘,你又在说胡话了,青山叔可是咱村里出了名的公道,他咋会胡乱报价呢?”
马氏脖子一梗,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家儿子。
这话,不都是儿子让她说的吗?怎么现在都变成她的错了?
刘青山也很纳罕,这马墩这次回来,怎么转了性子?
马墩道,“一两银子便一两银子。青山叔,俺想把俺家牛牵去再喂一次,可以吗?”
怀疑归怀疑,但姓马的一家跟老牛亲近,是里正都发了话的,他可不敢阻拦。
“你们快些,里正说了,最多一刻钟,俺便要牵着牛到大河兄弟家去。”
马墩连忙道是,牵着牛去了牛棚。
马全有一家对待这头牛就像祖宗一样,不但给它专门盖了牛棚,旁边还摞了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