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在这?
江愈礼心头的疑问刚升起,坐在一边的陆星野就为她做了解答。
“我请他来的。”
男人修长的双腿交叠着,一手支着下巴,姿态优雅。
“用我陆家继承人的身份,邀请他这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出席这场宴会。”
宋景的背脊挺得笔直,身侧的手在听到这句刺耳的‘私生子’时猛地攥紧。
他站在那,仿佛一棵扎在沙漠里的花树。
格格不入,却强撑着不愿意干枯。
陆星野有些懒散的半阖着眼,语气满不在意。
“哦,对了,他一开始还不愿意来呢,还是我提到了你也在,并且会在今天晚上对大家宣布我们会联姻的消息,才请的动他。”
江愈礼已经整个人都懵了。
宋景是陆家的私生子?
她的脑海里没由来的回想起宋景缺席同学聚餐的那天,他朝她看来的那一眼。
悲伤又自嘲的一眼。
想起来他在林晚家里明明已经想要拒绝林晚却犹豫片刻还是拥抱的手和朝她递过来的眼神。
是那天吗?
宋景是在那天知道自己是陆家私生子的事情吗?
假如真的是,那么他会怎么想?
陆家继承人和江家大小姐从小到大就是众人默认的一对,是金童玉女,是绝世佳缘。
那他呢?
他会不会想:我宋景只是一个被人人唾弃的私生子。
所以他才在好不容易前进了一步后,又果断的退了两步?
江愈礼垂眸想了一会儿,忽然抬头看向宋景。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宋景的喉结滚了滚,垂下眼不在看她。
黑暗中,他的嗓音也好像被沁入了冬日的寒凉。
“这重要吗?”
“重要。”江愈礼说,“很重要。”
“不重要了。”
宋景似乎是笑了一下,说出的话却没什么情绪。
“你不如问问你身边那位陆先生,他可比我更清楚自己的身世。”
陆星野顿时就打了个响指。
“诶,这个话倒是说的不错。”他偏头看向江愈礼,眼神玩味,“小鲤鱼,想知道吗?”
“不想了。”
十二月的北方简直能冻死人,江愈礼为了光彩照人的出席宴会只穿了一条鱼尾长裙,夜间凉风一吹,她的心都觉得冷了。
她和宋景之间虽说关系复杂了点,但既然这是宋景都事,她不愿意从旁人口中道听途说。
除了宋景自己告诉她的,其他人说的都毫无意义。
她低头理了理裙摆,伸手拢了颊边发丝,提着裙子往前走。
陆星野:“你要去哪?”
江愈礼脚步不停,一步一步的走向宋景。
“去解决一些私事。”她的嗓音清澈而冷淡,“陆星野,这次你过分了。”
“哈?”
陆星野当即就笑了,他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笑得肚子都在疼。
“我过分?难道我这不是在为你出气吗?”
“小鲤鱼,你可别告诉我,宋景那么玩你,你还喜欢他?”
“我怎么不知道你竟然这么纯情的?”
一脸五个问句,嘲弄又讽刺的朝着江愈礼奔去,每一个字都化作一把无形且锋利的小刀,扎在她的身上。
江愈礼觉得疼。
不是为了陆星野的话。
而是因为即使陆星野在宋景面前对她百般挖苦,可宋景始终保持沉默。
他像是陷入了一场旁人无法触及的伤痛里,始终垂着眸,落魄的站着。
连抬头看江愈礼一眼的动作都没有。
她一瞬间觉得,正在为宋景的行为找理由的自己好像一个笑话。
宋景说得对。
都不重要了。
无论是他是什么知道自己是陆家私生子、还是江愈礼的想法。
对他都不重要了。
-
江愈礼回了宴会厅,陆老爷子睡得早,他老人家刚上楼,她后脚就扭头走了。
江郁雪在门口接她。
“听说你谈了个男朋友?”
江愈礼坐在一边,偏头去看车窗外不断后退的绿化带。
“谁告诉你的。”
“这还需要别人告诉我?”江郁雪嗓音沉沉,“谣言就差满世界的传了。”
江愈礼呵了一声,“怎么传的,说我给听听。”
都说风言风语满地四起,但她还真没亲耳听见过。
或者说,那些人不敢在她面前传。
江郁雪说,“说你江家大小姐不爱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