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压抑了。
最近过得太压抑了。
压抑的她快要喘不过气。
可试镜还要继续。
江愈礼不断的回想着罗珊发给她的试镜片段,努力抛开心中那种糟糕透顶的心情,将自己代入进去。
自己是自己,不开心是不开心,但是工作是工作。
工作不能含糊。
感情和事业你总得成功一个吧。
不知道是哪句话起了作用,江愈礼竟然真的感觉到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些。
她拍拍胸脯,喃喃道,“还好我理智。”
罗珊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江愈礼别开眼,看向车窗外面,然后又被阳光晃的闭了下眼。
眼睛里现在明晃晃的白,感觉不太爽。
她问,“还有多久到。”
罗珊压根没发现她的不对劲儿,或者说,她压根也想不到,江愈礼会为这样的一件事情而生气。
“十分钟。”罗珊点开有一个文件夹,视线不离开手机,话却是对着江愈礼说的。
“多想想试戏片段,思考一下一会儿怎么演,虽然已经定了是你,但戏总是要做给粉丝看的,避免其他人的粉丝撕你。”
这是实话,江愈礼点点头,应了。
演戏这件事,算是江愈礼这辈子对待的最认真的一件事情。
她不敢说自己就是天赋型演员,但她知道,只要站在镜头前,她就不再是江愈礼。
因为那些在书中用文字展现出来的人物,一旦被拍摄出来,就是在借着演员的身体存活。
江愈礼尊重她们,也努力的理解她们。
剧本是李梅远导演的《弄风月》,江愈礼试戏的角色,就是那个从小被当成男儿养,一生都陷入府邸宅院的华璋。
给到江愈礼的试镜片段是华璋不小心听见华母小声啜泣的叫“裳儿”,从而发现这个“裳儿”就是她自己的过程。
可就在她换好衣服做好发型站在镜头中时,李梅远抬头看了眼她,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然后说:“愈礼,你演华璋被女主发现女儿身的那一段。”
试镜的戏忽然被改,这种情况其实并不少见。
可江愈礼却是第一次遇见。
她脑子里对于这一段只有一点浅显的印象,并不深,但依稀记得,华璋的反应大了些。
李梅远提出了换戏,但是她很贴心,又从旁边拿出了一张纸。
“这是剧本,拿去看看,准备一下,二十分钟够不够?”
江愈礼回过神,点点头,“够了。”
她拿着纸又走了出去,罗珊有些意外,“这么快?”
“嗯。”
江愈礼没有过多解释,在角落坐下,开始熟悉剧本。
那个房间的门开了又关,江愈礼始终低着头,直到第三遍大概能顺利把这几句台词和模拟的画面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这才站起身。
“哒哒哒。”
房间里的人被动静吸吸引过注意。
门口的人穿着一身朱红色的长袍,腰间的束带紧紧勒着,勾勒出劲瘦的腰身。
她的长发半扎着,在脑后松散的用发带绑着,额前颊边垂落一些碎发。
眉毛浓而上挑,眼睛在眼线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狭长冷峻,英气逼人。
“可以进来吗?”
李梅远愣了一下,“可以。”
身形纤瘦仿如劲竹的少年点了点头,跨步迈进来。
然后在房中巡视一圈,坐在了最中央的那处圆凳上。
双腿曲起,背脊挺得笔直,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一只手垂眸整理衣袍的下摆。
导演组的人这才明白过来,江愈礼这是已经开始演了。
从她进门开始、不,或者说是从她敲门开始。
现在坐在他们眼前的人,不是演员江愈礼,而是那个被迫女扮男装的富家三少爷,华璋。
他侧着耳,似乎在听什么人讲话。
然后又倏忽间蹙起了眉,很快就有平复下去。
他微微向一旁避了些,“你逾矩了。”
静默了几秒,像是在等对方说话。
在此期间,他的神色始终是淡淡的。
只是在对方的话音落下时,从眼尾扫过去一个眼神,似笑非笑。
“你不会真的以为你一个人的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就会有人相信你吧?”
他说话时压根没有正眼瞧过那个仿佛在他身前站着弯腰凑近他的人,语气轻描淡写的,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华璋看向并不存在的桌面,伸手模拟着煮茶的动作。
一举一动,慢条斯理,优雅而具有风度。
“你发现的事,最好还是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