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时节塞外依旧寒冷,有些泥土之中还夹杂着些许冰晶。
韩猛嘴上说着不愿意,但身体却十分诚实,最终还是接下了命令。没办法,这一次确实很危险。但富贵险中求,他要做官,做大官!
麹义没有欺骗韩猛,太史慈果然交给他五千辽东骑兵。不仅如此,还将一个正牌将军单经暂时归到了他的麾下。
这让韩猛自信心空前膨胀,直到他经过几天跋涉绕过宁县,来到了高柳长城之外。
按照约定,他们需要在晚上动手。所以在距离难民营地二十里外建了个临时营地,简单的补充了一下体力,等待夜幕降临。
天地从不会骗人,太阳按照往日的习惯东升西落,渐渐没入了地面。
夜晚来临之时,几个监视哨点的伍长不约而同的带着自己麾下小兵溜了号。他们有任务在身,必须要出去玩儿一玩儿,要是能找个暖和的暗窑就更好了。
好在监视已经成了习惯,没人在意他们的去向。况且天寒地冻的,谁愿意老守着荒野混日子啊。
然而这注定不是一个和善的信号,当监视的士卒走远了之后,大地开始了震颤。
这种震颤对于鲜卑人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附近有马群才会出现这种阵势。可马群是不会靠近人类生活的地方的,而且现在是晚上,马也是要休息的。
难道来了狼群?正在追逐野马?
不少鲜卑人都想到了这种可能,暗自提高了警惕,防备狼群将自己叼了去。
不得不说鲜卑人的预感很准,营地附近真的有狼群,而且狼群的目标正是他们。
这群来自辽东的狼并不是野狼,他们是家养的狼群,优质的伙食让他们身材健硕孔武有力。狼群主人对他们也是照顾有加,不仅给他们的皮毛上套了一层铠甲,还给他们换上了钢铁的爪牙。
而且即便是家养的狼群,也行依旧存在。许是因为他们是被一个有名有姓的大人物圈养,他们的心气儿高傲得很,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家养不仅没有让他们丧失锐气,反而因为长时间得不到发泄情绪变得更为好斗,更为残忍。
或许说残忍并不准确,应该说是暴虐!
“呼喝!”
一道不明所以的嚎叫声响起,战马在这帮辽东汉子的驾驭下轻而易举的高高跃起,跳过了那道低矮的栅栏。
一道道身影是那么的优雅,很难想象马术被操作到了极致,几百斤的战马居然能在双腿之间完成那种举重若轻的动作,让人赏心悦目。
但是这些骑士的优雅大概只存在于马术上,他们的杀戮技巧熟练、轻松,却疯狂。
这种事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那么的轻车熟路。马刀尚未出鞘,火把已经扔到了帐篷上。老练的骑士们只要守在帐篷门口,一刀一个砍下去就好了,轻松愉快!
可是这种略显慵懒的手段并没有得到所有人的青睐,有些人就是喜欢激情,就是喜欢追逐。他们在营地中策马扬鞭,追杀着一个有一个四处乱窜的难民,享受着这难得的愉悦。
他们实在是被憋得太久了,向往杀伐的人即便身体被圈禁,也没办法禁锢住那颗嗜血的心。
惨叫是他们手段的最好证明,哭嚎是他们行为的美好赞歌。映着月辉的钢刀是他们演奏的乐器,每一次带起的鲜红是给予他们最好的奖励!
是的,他们享受杀戮,并且只是纯粹的享受杀戮。无论眼前被他们屠杀的人高尚如太阳还是卑劣如泥潭,他们都会一视同仁。这里没有仁慈与宽恕,只有凶手与受害者……
韩猛望着营地中四处燃起的火光哈哈大笑,这才是男儿应该经历的场面,这才是大丈夫应该驰骋的疆场,这才是他渴望的生活!
统率百万大军,踏平一切贼寇。贼寇如草芥惶惶,甲士似修罗威威!
一旁的单经看着兴奋的韩猛眼神中透露出些许不屑,不过转瞬即逝。蠢人就是蠢人,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他韩猛以为这五千大军是他的吗?何其可笑!
辽东军可以听公孙瓒的,可以听王弋的,甚至可以听徐荣的,可就是不会听韩猛的。韩猛是个什么东西?无名小卒都算不上的玩意儿,也能指挥的懂桀骜的辽东军?.
不过是他单经暂时服从韩猛的命令而已,他麾下的辽东军自然也会暂时听从韩猛的。
愚蠢的家伙真以为自己飞黄腾达的机会来了?
不!他飞黄腾达的机会只有一丝,剩下一整条江河般的结局中只写了三个大字——背黑锅。
没错,韩猛就是一个被推出来背黑锅的人,哪怕麹义都知道这一点。不过麹义倒是也没说谎,这同样也是一次晋升的机会。
屠戮难民传出去会非常影响王弋在鲜卑人那里的名声,所以这种事绝对不能发生。但太史慈是个将领,满宠又是个酷吏,他们根本不在乎生死、谁死、死多少,屠戮难民既然是最简单的解决办法,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