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灯,
密室,
细声碎语。
很难想象这是天下最强诸侯正在和麾下重谋讨论决策时的样子,几人鬼鬼祟祟看起来更像是几个毛贼正研究今晚的下手目标。
但是这真的没办法,韩遂的失利都快人尽皆知了,可长安的反应却让人摸不着头脑。
想不明白啊想不明白……
长安凭什么将兵力都调到了河东?刘辨又凭什么敢独自面对西域十几万大军?
“主公……”荀彧依旧在质疑:“您这份情报真的准确吗?至少要让我知道是个信得过的人传来的吧?”
“文若,你都问了八百回了。准确,绝对准确。至于是谁你就别问了,这个人绝对信得过,我拿性命给他担保如何?”王弋也是十分头大,事情过于惊世骇俗,就连沉稳的荀彧也不敢置信。
荀彧见王弋如此说,只得无奈的摆摆手说:“罢了,我不问了。可是主公,长安?守军?五百?字我都认得,可是放在一起……要是将这个消息告诉曹孟德,都用不上三天,长安就没刘辨什么事了!”
“我找你们来不是为了让你们质疑的,白天已经有足够的质疑声了。你们谁来给我解释解释,他凭什么敢这么做?”
“主公,长安是不是何人联手……”
“不可能,刘辨不可能和任何人联手,所有人都希望他死。”
“那你说个可能性嘛,主公还未说话你多什么嘴?排除所有不可能……”
“别废话!再不可能也要有个逻辑,五百守军连维护长安平日的治安都不够!”
“万一刘辨和西域联手呢?”
“和西域联手打韩遂?你是疯了吗?他可是皇帝,你见哪个皇帝和人联手?脸都不要了?”
谋士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王弋则在拼命的回想前世的记忆。可无论他如何努力,三国的的历史最远也就是凉州羌人,西域诸国似乎没什么动静。
这个时代他们之间的龌龊好像很深,怎么到了自己这里他们就联手了呢?还一下子冒出来十几万人,没有道理啊!
而且看这样子也不像是冲他来的,那那帮人打个什么劲?图西北的荒地?图杀不完的蛮族?
“主公……时间……”
“谁!子敬你说什么?都闭嘴!”王弋制止住手下的争吵,询问鲁肃:“子敬仔细说说。”
“我有一个猜测,刘辨确实不会和西域联手,但不代表他手下不会和西域联手。”鲁肃一边思索一边试探性的问:“不知主公是否记得燕县那份战报?”
不愧是能提出踏上对的人,鲁肃非常敏锐的抓住了两条似乎没什么关联的线索。不过鲁肃自己也不是十分自信,因为两条线索的关联经不起推敲却又有重合。
“燕县……算算时间……”王弋沉吟片刻问道:“子敬的意思是西域和何进有关系?何进出兵的时间就是西域击败韩遂的时间?”
“很有可能,如果何进只是刘辨推出来的替代品……”
“不会。”荀彧却不看好鲁肃的思路,质疑道:“刘辨怎么说也是个皇帝,中原不承认不代表西域不承认。韩遂能投靠刘辨就证明西域和刘辨绝对不是一伙儿的。”
“那请荀别驾解释一下西域那些人为什么在凉州就不走了?此时正是他们进攻中原的机会!”
“分赃不均吧……”
“这等规模的联军因为分赃不均而散掉?可能吗?”
“也许吧,只有这个解释了。”荀彧算是给这个局面定了性质,可依旧没人能够回答刘辨为什么可以凭借五百守军安安稳稳的居住在长安城。
不得不说荀彧的想法是对的,西域联军滞留在凉州还真就是因为分赃不均。凉州很大,同样也很荒凉。谁都想拥有富庶的地方,谁都不想面对那些野蛮的羌人。
但这个世界终究是以实力说话的,西域只是个地名,不是一个国家。有人占便宜,有人注定就会吃亏。脆弱的联盟在某一天忽然分崩离析,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原因,知道原因的全部缄默不语。
刘辨敢于倾巢出动的原因更为诡异,因为他相信天命,天命昭示着长安不会有任何威胁,真正的威胁来自河北。
长大了的刘辨和曾经那个懦弱的孩子完全不一样,身具威仪且贵气逼人。只不过他似乎还没有从自己皇后的死亡中走出来,对皇宫中那些靓丽的宫女视若无睹,似乎永远改不完的奏折才是他毕生的追求。
王允自从河北回来后很受刘辨宠爱,甚至在深夜办公的时候都让他陪伴左右。可是王允看到刘辨这么拼命,忍不住劝说:“陛下,这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您没有必要全都看一遍。”
“王卿可知寡人出身?”
“这……”
“没什么可避讳的,寡人自幼被送到一户道士家中,学的都是些修身养性的法门,对朝政半分都不懂。呵……自幼修身养性,我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