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感这种东西平时还没什么,可一旦有了些苗头那就是说来就来,并且会无限放大。
王弋已经不准备和袁滂浪费时间了,爱来不来吧。没有人能够做到让所有人都满意,这一点王弋比任何人都清楚。
世上讨厌他的人很多,理由也是千奇百怪。出身、性格、地域、人品、所作所为……甚至有的就是那种毫无理由的讨厌。即便王弋制定了许多政策让百姓活得更好,让世家从中获利,叛乱依旧时有发生。
绝大多数叛乱都堪称可笑,几十个人拿着农具就敢造反,县尉带着些衙役就给平了。
王弋所知最搞笑的叛乱还没有持续一个时辰,一个小世家带着庄户想要进城杀官造反,半路上路过一个农户家歇脚,结果家主被农户给锤死了,庄户一哄而散做了山贼……
这个时代人的脑回路就是这么神奇且偏执,王弋改变不了这些人的想法,就只能习惯并且加快一统速度。当认知之中只存在一个国度后,国民的忠诚度自然而然就提升了,毕竟没有对比矛盾就只存在于内部。
辞别袁滂,王弋加快了行进速度,迅速向陈留赶去。
其实陈留这个地方挺危险的,属于三方势力的交汇处,王弋、曹操、袁绍在周围布下了重兵防御。
以王弋怕死的性格安保措施自然要做到万无一失,赵云、典韦以及张白骑随行,他还真就不信有人能弄了他。
别看袁绍如年近四十屡战屡败,依旧是那个笑看天下英杰的豪门贵公子。守时的同时十分大度的将会面地点定在了陈留境内,气度不凡。
这让王弋想起了很多年之前,他还在流浪尚未被甄姜捡回去的时候。那时候王弋考虑了很多生存方案,其中就有投靠袁绍。世上优秀的人有很多,但是能成为领袖并且被人死心塌地追随不是没有道理的,袁绍这一点王弋觉得值得自己学习。
会面的地点位于扶沟城外三十里,王弋本想找座山,袁绍却定在了浪汤渠河边。
双方约定最多可以带五名随从,王弋觉得自己带着三个保镖就已经够有气度了,哪知道袁绍就只带了两人,其中一个是文人,另一个则是个孩子。
关羽带着士卒搭建好亭子后就离去了,王弋笑吟吟的将袁绍迎了进来,准备尽一尽地主之谊。
袁绍没有丝毫惧意,径直走向了北面准备坐下。
王弋见状莞尔一笑,准备看看袁绍出丑。
自古以南方为尊,坐北朝南便是至尊的象征。王弋就知道袁绍会使出这种小伎俩,在亭子里放了个圆桌。那意思很简单,来吧!大家也别分席而坐了,天下就一个,怎么分各凭本事吧!
袁绍看到圆桌先是一愣,马上笑出了声。这才有意思嘛,随即主动让出了东位,自己坐上了西首。
这里是陈留,做为上层人士宾主之礼还是要遵守的。
两人落座后袁绍率先开口:“王老弟,我们多年未见了吧。”
“是啊,当初为了从袁兄刀下跑出去,我可是花了大力气去做戏的。”王弋没给袁绍留面子,直接掀开了对方的痛处,“怎么?袁兄麾下如此青黄不接吗?还带着个孩子?”
“要么怎么说河北人杰地灵呢?王老弟麾下文武那可真是羡煞旁人啊。若是我有幸得到一二,一统中原怕不是难事呢。”袁绍同样笑眯眯,嘴上却没有一点好言语,“对了,听说王老弟家中出了变故,父母双双离世。唉……老弟节哀啊!听为兄一句劝,向长安递上奏折,将冀州牧让出来,回家守孝三年吧。老弟还年轻,很多事情难以统筹大局,还要多历练啊。”
“我也想守孝,可惜不行啊!诺大的河北,没了我是不行的。我没有袁兄的本事,在汝南守孝去可以随时随地出现在洛阳,这种一日千里的能力真是令人心羡慕。我又找不到一个信任的人,不若袁兄随我一道回去,我将那冀州牧交给袁兄不如?”
“哈哈……委任官职这种事哪是我等说的算的?还是要上报给长安那位陛下的。长安的陛下啊,说起来还是个弑父之人呢……王老弟要小心些啊,毕竟你可是先帝看重的人才。”
“那位陛下不是已经澄清了吗?袁兄是信不过陛下还是信不过长安的文人?每记错的话袁兄可是士林领袖,难怪风言风语那么多。只是没想到袁兄也尊崇那位陛下?不应该啊,以袁兄在平舆的所作所为,用不了多久小弟就要称袁兄为陛下了。”
“王老弟可是羡慕了?”
“羡慕什么?羡慕袁兄称帝吗?还是羡慕袁氏出了两个皇帝?一片天下,两位帝王。啧啧……哪个是正统?对了,袁兄是没有玉玺的对吧?哈哈哈哈……”
王弋笑得很开心,袁绍笑得同样开心。王弋的野心袁绍是清楚的,两人在这里说着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让袁绍更加清楚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在袁绍看来现在称帝是个好时机,没有皇帝傍身很多事情做起来都名不正言不顺,处处受制于人。世家百姓对于帝王的归属感要远远强于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