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玩笑地说，裴景安当场脸上就出现了几道黑线。
楚清歌手上的衣服耷拉着，看不出具体的样式，但是从那几乎能透光的布料和裤腿上线头凌乱的一个大窟窿，裴景安已经大致窥见了这两件衣服一定很突破他的底线。
“不要。”裴景安拒绝得干脆果断。
“试试嘛~”楚清歌不依，抱住裴景安的手臂疯狂摇晃，“我还从来没见过你穿这样青春的风格呢！”
“……”裴景安头痛，维持着自己的高冷，“连皮肤都盖不严的衣服，你想都不要想让我穿。”
撒娇攻势失败。
楚清歌不甘心地抱着那两件她好不容易挑出来的“上品”退下了。
把那两件衣服重新挂回展示架上，蔫蔫地回到裴景安身边。
也不多话，就是两手抱着那杯百香果果茶，嘴唇嘬着吸管，也不喝，突出一个弱小可怜没有话语权，跟在裴景安身后。
裴景安走一步，她就跟一步。
眼观鼻鼻观心，盯着咫尺之间的奶茶封口塑料纸上的大熊猫图案发呆。
裴景安自然也知道自己今天是非得在这家店挑一件了，咬着牙来回踱步，无奈店内的款式实在入不了眼，只能拎出一件又放回去一件，转了个遍也没能下定决心。
楚清歌还是默默跟着。
也不发表意见，也不表现出不耐烦。
总体来说主打一个陪伴。
“这件怎么样？”裴景安斜了一眼身后的楚清歌。
楚清歌头都不抬，“嗯，挺好的。”
“……”
裴景安把拎出来一半的那件衣服放下了。
又走几步，“这件呢？”
楚清歌还是附和，“嗯，挺好的。”
“……”
裴景安又走了几步。
第三次干脆连衣服也不选了，直接站在原地，双臂环胸，“这件行吗？”
“嗯，挺好的……”
话还没说完手中的果汁就被抢走了。
楚清歌吓了一跳，肩膀抖了一下，豁然抬头，对上裴景安玩味的眼神。
“什么时候学会的敷衍？”裴景安问。
“……”楚清歌摸了摸鼻尖。
有点尴尬，但不多。
“刚刚。”
“原因？”裴景安把那杯果汁还给她。
“我给你挑的那两件你又不穿……”楚清歌嘟囔，“那可不就……你穿什么都行嘛……”
“……”裴景安抚了抚额角，“太超过了。”
“啊？”
“我说你选的那两件衣服，太超过了。”
裴景安垂下眸子，瞥了一眼身后。
老板还是没有跟过来，他们所在的这一列在服装店的最里面，路边的人来人往，倒也跟他们这个角落无关。
裴景安步步逼近。
楚清歌只能往后退。
直到肩胛碰到靠墙摆放供老板囤货的衣柜，退无可退的时候，裴景安的右臂撑在她脸侧，微微俯身，左手却偏要挑起她的下巴，附在她耳边，“楚律师就这么希望自己的男朋友，被别人看了？”
“你……”毫厘之外就是裴景安的那张脸，楚清歌几乎能分辨出他瞳仁里精细的纹路。
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裴景安不放过她，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裴景安的唇峰几乎触到她的唇峰。
裴景安问：“还是说楚律师觉得，即使被别人看了也没关系？”
“我……”即便两人之间的吻已经成为常态，楚清歌却还是在方才，在裴景安的逼问下，在这个陌生的随时可能会有外人来的逼仄空间里，感到了过电的触感。
“哎！你们两个！”陌生的声音乍一下响起。
裴景安迅速放开了楚清歌的下巴，站直了身体，还把楚清歌拉到自己身后。
老板娘狐疑地瞪着他们，涂着朱红指甲油的手指点了点他们两个，“买不买？不买别在我这瞎转悠，我这是卖衣服的，不是给你们约会的！”
楚清歌躲在裴景安身后，感觉没脸见人。
可这附近，肉眼可见只有这一家服装店，不过是找个伪装，总不至于再花费时间和力气找别家。
只能跟老板娘陪着笑脸，“买买买，我们先看看……”
“看就看，不要动手动脚的，”老板娘声音很大，转身时还碎碎念着，“小年轻一个个精力旺盛的嘞，拿我这当宾馆了……”
“是是是……”楚清歌赶紧道歉。
明明吃豆腐的是裴景安，道歉的却是她。
楚清歌很不平衡。
转身看见裴景安靠在衣柜上，正想抱怨，裴景安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去把你选的那件上衣拿过来。”
“！